骑士以极其惨烈的方式死去。
连死后灵魂,
也被况千岁当场拘住,
交给化身阴风的艾威缇亡者们泄愤。
她抱起昏过去的艾泽瓦,
慢步往回走。
沿途遍地尸骸,
大地被鲜血和烈火熏染成黑红色。
伤残的国民无力的瘫坐在地,
远远看见她的身影,
便互相搀扶着,无声跟随。
直至重回殿前广场,
况千岁停步,
将怀里的人小心翼翼的放在喷泉边。
撕一块破碎衣角,
在喷泉池中浸透搓揉,
勉强干净一些,
便拧净水,
认真的,一点点帮昏迷中的艾泽瓦擦拭脏污、清理伤口。
“生水不宜,先将就着吧。”
她低声对艾泽瓦解释,
耐心十足。
其他人见她如此,
不知不觉便觉得慌乱的心,
平静了下来。
有人跟着坐到了喷泉池边,
学着她的样子,
给自己清洗,
给伤重的人清洗。
况千岁手上动作不显,但速度其实很快。
处理好艾泽瓦,便转身打量整个广场。
“都在这儿了么?”
她略微提高声音,问道,
“活着的,都在这里了么?”
广场上一瞬死寂。
没多久,
断断续续的低唤和呢喃,
掺着啜泣,
似是绝望的乐章,
在广场半空盘旋围绕,久久不散。
吱呀摇曳的破败声,
从四面八方的建筑中传来。
“公主,都在这儿了。”
有谁轻声回答,
“活着的……呜、都……呜……”
“嗯。”
况千岁淡声应道。
旋即向空地处走了几步,
双臂忽地展开,如巨鹏振翅,
右手并两指如剑,
左手掐请神诀,
脚踏罡步,
哑声暗含劲与韵,
如歌似乐,
“天洛神,地罗神,人罹难,难离身。
一切灾祸化为尘。
火临身,不烧身。水临身,不淹身。
闻念观世咒,三灾八难消。
此功德,普一切,等众生。
本一心,专拜请,观音佛祖降来临。”
风起,云聚。
黑烟滚滚上达天际,
乌云沉沉下压黑土。
咒声不绝,
忽而低转,忽而高亢,
指诀一转,
换灵官玉枢火指,
“八方神威,普告九天,
三界五帝,役使雷霆,
洞慧五炁,覆护真人,
五雷降灵,驱邪避民!”
一声轰鸣震动天地,
广场上众人齐齐抬头仰天,
麻木空洞的脸上,茫然褪尽,有了新的情绪。
电光在滚滚雷云中游走,
但听清厉脆响,
白光刺目,自天坠落,
似是割裂天地与时空。
而况千岁口中念诀仍为停留,
不仅不停,
甚至更为振奋。
指间手诀捏捻变幻,
“谨请九天玄女娘,腾云驾雾游天下,
符水救人光英辉,桃枝打鬼法无边。
本一心,专拜请,九天玄女降来临。”
暴雨应声落下,
万火偃旗息鼓。
唯有喷泉方圆十几米的空地,
无雨,无云,
雷霆避走,电光退让。
金光莹莹不灭,
自八方汇聚,回到况千岁身边。
在她手臂挥动下,
零星散落在伤残者身上,
血止,痛去。
众人震惊,哑然,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却听唯一站着的那个小人,
用粗粝磨砂的声音,
向他们下达第一条命令。
“都给我记住,
我不死,国不亡。”
这一日,
艾威缇国王、王后与众多骑士百姓,
在战火中死去。
这一日,
艾威缇王国在火烬中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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