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他让世人误会了什么，李殊念又如何厌恶他，可她终究是没有想过要动整个燕家，这何尝不是给他的退让。

时过境迁，他恍惚想起来，才知道她当时的痛苦不比他少。

她身为掣北女帝，肩膀上的责任是黎民苍生。

他身为掣北燕相，与她的责任一样。

他们要做的事，似乎就应该孤独相望。

“可当初燕婳小姐，的确是因为她才死的......”沐言悲痛难过的开口。

燕婳的死对于整个燕家是多沉痛的打击，外人永远不知道，可沐言清楚的知道，燕婳坠崖那一天，燕荣安和燕老夫人是怎么过来的。

“燕婳的死，也并非全是女帝的错。”燕荣安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沐言把仇恨都归在李殊念身上。

“朝堂牵扯着燕家，这是二十多年来，李氏当天子就存在的问题，可燕婳和女帝的感情，在家族大义面前必须牺牲，燕婳是不愿意的，她拿自己的性命做抗争，她的死是因为燕家，也是因为朝廷，更是因为她自己，她为之付出的是女帝，可女帝并不是这么想的，女帝比谁都想燕婳活过来。”燕荣安看得比任何人都透彻。

当时燕婳的死，李殊念有绝望，他看得清清楚楚。

燕婳不愿意李殊念左右为难，哪怕在死之前，做了叛变燕家的事，还是因为李殊念，她在告诉李殊念，她忠于她，建立于信仰上，且愿意为之付出整个生命。

可这样都是燕婳甘愿做的事，又怎么能单单怪一个李殊念呢。

“看来相爷是真的不恨女帝了。”沐言摇了摇头，无论燕荣安怎么说，可燕婳的死的确是因为李殊念。

她叛变燕家，在即将受到家族追捕时，甘愿万箭穿心，坠崖而死，也不愿意让李殊念为难。

“我从未恨过她。”燕荣安坚定的声音响起。

李殊念听到这儿，克制不住的浑身颤抖，转身就要离开。

燕荣安的声音却在此时响起：“如果说恨，那也是因为我让你们有这样的想法，因为我曾经有爱而不得的恨。”

“相爷......”沐言震惊的看着燕荣安。

“是，曾经我对她动过心，可她没有看上我。”燕荣安坦然的承认。

沐言一下拉了脸：“她不值得相爷倾心。”

燕荣安摇头：“当初她看上钟孝全，都没有看上我，我是有多糟糕。”

“相爷那里糟糕了，是那女帝有眼无珠...”沐言想说什么，可想到李殊念终究是死了，他说这些似乎也没有什么意义。

李殊念已经抬起脚步离开燕荣安的书房，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还是来到了燕婳的院子。

以前她时常到燕府，燕婳最喜欢晚上和她一起睡，两个人胡天胡地的吹，喝酒做梦，哪里有半点女子该有的样子。

当初李浅荣病入膏肓，连她和羽剑仙都瞒着。

李浅荣在临死的时候，还想着朝堂局势。

他认为掣北氏族的强大，会危及李氏天下。

掣北皇城最强大的氏族，燕氏首当其冲。

李殊念一开始也不知道李浅荣要拿燕府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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