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认不出来，师父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是，佘年却是忽然不敢认她。

燕婳站在原地，望着他一张脸覆盖上的面具，那双眼睛崛强得连泪光都容不了。

“小十，你父母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抛弃你不管，可倘若不愿意接纳我这个师父，我可以离开。”燕婳知道他在记恨，记恨一家被杀，爷爷惨死在面前的事。

当天他们离开，佘年却是怎么也不肯离开。

他跑到爷爷面前，看着他爷爷冒血的尸体，一边在地上摸着他爷爷的头颅，哭得宛若一个受伤的小狼，撕咬没有力气，却是用生命在悲吼。

燕婳看着佘年，拿着手中的剑，当真转身离开。

她知道，她要抚养佘年，绝对不是培养一个杀手，让他带着满身仇恨，随时可能冲出牢笼去杀人。

“师父！”少年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燕婳转过身，看向佘年。

佘年已经奔起，朝她奔来，保住了她。

佘年虽然只有十岁，可身子很高，所幸他抱的是她的后背。

“小十，师父是为了你好，倘若你能忘记这些，我还是你师父，会陪着你长大，倘若你不能忘记，师父也和你没有关系了。”燕婳还是那么冷的声音。

佘年知道，他师父看着性子冷，却是这个世上最善良的女子。

哪怕他一身灾难，也不舍得放弃他。

他又怎么忍心她伤心离开。

“师父，我只有师父了，师父不能再离开小十了。”少年清澈的声音，却是悲悸传来。

燕婳知道他这是答应了。

“小十，以后师父会跟着你住在这儿，你要听话，那些事情该忘记的都要忘记，知道吗？”燕婳拉开他抱着的手，转过身看向他。

佘年略强的眼睛，点了点头。

燕婳说在庄子住下，就真的在庄子住下。

这是李殊念的嫁妆，庄子在寺庙旁边，环境非常好。

庄子里是一群老人伺候她们。

燕婳和佘年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佘年还像以前在山县一样，每天下午都会上山砍柴，傍晚挑着柴火回来。

有时候他早上练完功，还会去旁边的寺庙，跟着师傅们念经文，也扩大了知识和眼界。

燕婳性子冷，除了每天授予他剑术，功课之外，并没有时常监督着他，给了他很大的自由。

却给佘年定了一个规矩，除了庄子，还有一旁的寺庙，依旧背后一片山，他哪里也不能去，否则严惩不怠。

佘年第一次从山县那样偏远的山村出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外面，见什么都新鲜，偶尔看到过路的商队马车，从一开始的拘谨，到后来会吹起欢快的哨声，令马队一阵欢呼，他又逃也似的离开。

佘年虽然很好奇外面，却也不敢私自违抗师父的命令，只能在这一方天地好好呆着。

这一天，燕婳清早就过来找佘年。

佘年以内她是过来喊自己练剑，连忙跑到院子里。

燕婳却是喊住了他，告诉他：“小十，我嫂子今早要生了。”

佘年惊得嘴巴张大，看着燕婳半响没有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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