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恶之源？”十九的脑海中突然跳出这么一个词，说的是前罚恶司紫袍府君，是他造了这恶的地狱，造了那么多无尽困难的鬼，但是十九不解，“那他又是什么身份？”
神荼同样摇头，恐怕是比之地藏王无毒之类更甚吧，神荼猜测，“以他能被王董所杀来看，他应该是有实体的。”
那么就是说府君不是鬼魂，十九突然想到曾经听过的一支古简所记。之前作为周后，她曾博览古今，与重光共读之时，他曾给自己读过一段远古的传说，那里讲的是……对了，“上古智人？”
“智人，那是什么？”孟婆问。
“有古简曾提到过只言片语，具体内容我也忘了。”十九想明白，怪不得重光会知道如何牵制府君，他是亲眼见过那则记录的啊！
但也只是弄清楚了府君，十九接着问神荼，“可是为什么泰山王要杀他？鱼鳃说是因为那本鬼扎。”
“泰山王要鬼扎……”神荼重复，难道他就是当初被圈禁至此的魂魄之一？可他就算是也应该不知道初时的事吧，如何还能找上前府君。神荼想，在一切发生之前，王董必然知道了什么，可是谁又是使他知道的关键人物呢？
“孟婆……”神荼不确定地征求孟婆的意见，她却只是对神荼十九摇摇头摆摆手，早就对世事心如死灰的了，她不想再理这些俗事，地狱颠覆了才好了，听了脑袋疼。
“哥，”十九制止神荼，对他摇摇头，婆婆本来就不爱管事，既然她不想听，那还是不要逼她了。“既然一时拿不定主意，宗灵七非就在山上，不若我们去和王蒋前辈商量吧！她应该知道此事。”
“王蒋啊……可是你不是应该在热恼地狱查证的吗？王蒋对你本就有些微词，你贸然出现在这里没有关系吗？”神荼到底是不放心这位秦广王。
“哎呀，没事的，前辈又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是非分明就是好人吗？神荼叹气，十九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意思，他可不是担心十九受责罚，而是王蒋其人是不是值得信任的问题，她既然听得懂，可她为什么又要故意避开问题关键。
神荼忧心忡忡地发呆，你真的相信王蒋吗？十九。
“还是走吧，别打扰婆婆了，”十九拉着神荼上罗酆山，王蒋前辈好坏不论，但她一定是会帮助到自己的，这一点十九确信。况且神荼太早的把自己给定义了，才会把其他人都排除到自己的对立面去。
但是他就那么确定自己一定是站在正义的一边的吗？或许在别人的视角来看，他会是尤其坏的那一个也未可知。
与十九分别之后，鱼鳃倒是直接返回了热恼地狱，他找到重光，重光正在假寐，感受到鱼鳃的靠近，重光懒懒地问：“回来了，她都问了些什么？”
又是问十九那鬼差，还说呢！鱼鳃憋着一股子闷气，重光心心念念地挂着她，还特意让自己把答案送到她面前，可这女人却一点不领情，不但怀疑他，转眼就追着神荼去了。他气鼓鼓地回答重光，“不过是你让我做了什么我便做……”
冷静下来，似乎有什么不对。鱼鳃回重光的声音越说越小，他自己也有点不自信来，那个鬼差……重光察觉到他的怀疑，“怎么了，难道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鱼鳃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十九问的问题像是他之前就已经知道了的一样，这再一细想似乎不太对劲啊，狡猾的女人，自己是不是被她套了话了？
重光又问，“你到底在想什么？”
鱼鳃呆愣地回答，“她问了你是否之前见过前府君……”意思是她早就知道重光见过的。
重光无所谓，十九要查到这点并不困难，她若是不知道自己见过也不会去了罚恶司，想是已经搜过自己了。“这倒是没什么，她必然是知道的。”
“可是……她还问到了那本鬼扎……”鱼鳃自己也不清楚，只好问重光，“那本鬼扎到底记录了什么？她问起时似乎神色有变，你们……”
鱼鳃意识到自己问得太多了，虽然现在他与重光亲近了许多，却也知道在什么事情一旦触及十九，重光他的心思便阴鸷起来，而这本鬼扎，现在不仅涉及了十九，还有王蒋、前府君、王董……那么多，鱼鳃赶紧停住，他不敢继续问下去了。
“她怎么会知道鬼扎？”听到鱼鳃的话，重光严肃了许多。
“她主动问起，又是我所见之事，我便提了一句。可是到底是我先答的还是她先提的，我也不太分得清楚了。”所以可能她还提前就知道了鬼扎，鱼鳃偷眼看他，“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她知道鬼扎，重光不知十九是否还记得从前古简所记，当时自己也不过和她随便提了一句，可是之前十九的记忆就已经恢复了的，若是她整个联系起来，或是她本就找到了真的那本，重光现在只希望是鱼鳃说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她那么聪明，十九会不会把地狱的往事都翻出来？
自己原本不算大错，只是借了往事一把力，可自己并无心把旧事牵出来，十九若是深究，整个地狱就不得不面对那段过去，自己岂不是会成为罪人？
重光担忧地看了一眼鱼鳃，若是牵扯出来，第一个受伤的便是他吧！鱼鳃虽然与自己相处不长，可在这地狱之中，除了十九，他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不行！重光将手中之物全然丢给他，“我还需马上去见秦广王，这里的事务你替我代管一番。”当初用这个往事杀王董是王蒋同意了的，如今该怎么办还需与她知会。说罢重光动身，唯留给鱼鳃一个背影。
“可是你……”鱼鳃还没说完，已不见重光的身影了，指他，又指自己，只能委屈巴巴地嘟哝，“……我……”
得，你们都急，都聪明，都是大事，就我又闲又笨活该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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