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孽物后，白露就拿着药箱里的药材调好了方剂，递给了镜流。

但镜流没有接下，还委婉的说出了自己已经是魔阴身的事实。

白露看着不像，因为镜流的症状和一般的魔阴身完全不一样。

明白白露会这么说，镜流解释自己是做了一笔交易，侥幸苟延残命。

虽还有思考的余力，但镜流很清楚一件事，她的心识已经到了极限。

可她还有未完成的夙愿，以及尚未偿清的仇怨。

眨了眨眼，既然镜流知道自己的症结，白露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给了一个建议，忘掉过去的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镜流回绝了，她现在，就是用仇恨维持自己的存在的。

若是放弃往日的剑和仇恨，她怕是会彻底堕入虚无。

然后镜流对着白露道谢。

“能见你一面，胜过药石百倍。”

感谢后，镜流再问是不是有一个缠着绷带的人来和白露问诊。

这个白露也不能准确回答，毕竟丹鼎司每天都有，而且这段时间更多了。

于是镜流说出了刃的特征。

这个白露就有印象了，因为刃今天就来找她过。

他身上似乎有很多剑伤，但看着又不打紧，因为他看着神色如常。

最后走的时候甚至没有拿白露的药。

——

“刃先生似乎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身上的伤口呢。”希格雯摇了摇头，但她明白刃身上的伤口总会复原的。

他的身体已经被丰饶令使的血肉改造了，愈合能力怕是超乎常人。

“他知道自己死不了。”

莱欧斯利耸耸肩，而且刃都被镜流杀了百次，现在身上那些剑伤，估计也算不上什么了。

无奈的叹口气，希格雯也知道不能拿常人的目光看刃。

镜流也是，也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交易，难不成和罗刹棺材里的东西有关系吗？

听到了希格雯的小声猜测，莱欧斯利也开始思考罗刹棺材里有什么。

装的不是尸体……是计划之中的关键道具吗？

他们倒是算无遗策啊。

而那维莱特在思考，镜流魔阴身和他人魔阴身的不同之处。

寻常人的魔阴身是因为身体的记忆阈值到了，只剩下那些负面的极端情绪，因此被长生诅咒反噬。

镜流不同，她是抓住了仇恨，利用仇恨来作为自己活下去的支柱。

还有纯粹的剑意。

但这种特例估计只有镜流一人，毕竟她说了自己是靠交易才能苟延残命的。

至于交易对象是谁……目前也不好说。

——

“呵，也许他想索求的是另一种药方吧。”镜流转身看向古海，冷笑一声。

该到的人都到齐，镜流也明白现在是会会老朋友的时刻了。

和白露道别后，三人去了鳞渊境。

景元三人在安静的对视，见到有人来了，纷纷转头看去。

环顾四周一眼，镜流看到了罗刹对她神色严肃的点头。

明了的镜流，让景元把罗刹带走，接下来的事情和他无关。

景元也没拒绝，让彦卿把罗刹带走了。

在彦卿把罗刹带远后，镜流感慨云上五骁阔别数百年后，还能再度聚首。

随后镜流感慨一般的看向了龙尊雕像，说了他们七百年前立下的承诺。

但每个人都已经历了变化轮转，彼此的情谊也荡然无存。

说着自己要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便是永别的镜流，才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送别。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镜流的这句话悲伤又清冷。

紧接着，她一一道出三人的罪孽。

有丹枫的，有应星的，有她自己的。

丹恒和刃的面色都严肃起来。

最后，镜流微笑的说出……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他们三个站在一起，只有景元与他们不在一处。

——

“唉……物是人非啊。”烟绯有些惆怅的看着这一幕。

“也不知道景元将军现在是什么想法……”夜兰也对这一幕感到了些许难言的复杂，她也担心景元的情况。

景元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明明身处其中，却仿佛是与其无关的旁观者。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镜流小姐和罗刹先生还有什么计划。”

凝光可没有错过刚才两人的神态，她觉得镜流现在的所作所为也不都是真情实感。

“肯定是有的，但也明白了差不多了，他们是一定要去虚陵仙舟的。”

甘雨呼出一口气，说实话看到仙舟长生种的故事时，她心里一直轻松不起来。

因为他们的磨损后果，比他们这里的更严重。

“也许镜流小姐真的是想做个了断吧。”

刻晴看着镜流此刻的模样，有些惆怅的抿抿唇。

“或许。”凝光淡淡点头，他们身上也都确实有罪孽。

而镜流堕入魔阴身，恐怕就是因为亲手杀了白珩，这是压断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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