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喝顾家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么点东西？”

“我吃喝顾家，但是确实并没有人教我，要怎么跟刻意掩盖自己踪迹，让自己儿子陷入痛失双亲的无边痛苦里挣扎的父亲好好说话。”

顾云泽一顿，杵着拐杖的手渐渐收紧，他显然是没有料到顾寻璟会当着夏晴天的面去责怪他。

顾寻璟没有再看顾云泽一眼，整个人都散发着疏离冷漠的气场，他转过身将夏晴天手上的绳子解开，弯身一把抱起夏晴天，“我们走。”

“你站住！”

顾云泽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会如此不听自己的话，在他看来，一定就是夏晴天让自己的儿子丧失了理智。

“你到底要糊涂多久？好，你说她跟你母亲的死无关，但是五年前，我明明给过你线索，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不再去找事情的真相，你母亲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连尸体都找不到，而我现在也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替我们报仇？”

顾寻璟听着顾云泽的指责，他抱着夏晴天的手渐渐收紧，夏晴天在听到顾云泽说到五年前曾经给过顾寻璟线索这事，也是一愣。

线索？

原来顾寻璟跟顾云泽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找事情的真相吗？

但是听顾云泽的口气，显然是顾寻璟不愿意再继续挖掘下去了。

“你清醒一点，不要再色令熏心了，一个女人而已，当初要不是去接她，我们就不会上那座高架桥，念慈她也不会......”

顾云泽说到伤心之处，情绪有些崩溃，沙哑的嗓子发出哽咽声，难听而又痛苦。

夏晴天有些无力地闭上了眼睛，她将头往顾寻璟胸前靠了靠，整个人无措又无奈。

“够了，我们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顾寻璟干脆转过身，他目不转睛地看着顾云泽，一字一句道：“你明知道那天就算没有晴天，那天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因为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顾寻璟的话让夏晴天紧闭的双眼一颤，本来就是一早在猜测的事情，但是现在由顾寻璟笃定地说出来，夏晴天顿时没有了委屈的感觉，反而感同身受地感受到了顾寻璟身上的悲凉。

是的，悲凉。

明知道父母亲当初的意外是人为，但是十年过去了，为此付出代价的，却好像只有当事者的亲人。

顾云泽浑身一震，他一张脸上唯一好看的眸子迅速袭来一阵雾气，他的唇在抖，杵着拐杖的身子往后退了好几步。

“不，不是的，当初如果不去接她，车子就不会上高架，也不会失控冲进江里，念慈也不会就这样走了，不是的，不是的，就是这个女人害的.......”

顾云泽喃喃地说道，神志也开始慢慢涣散，顾寻璟蹙着眉看着顾云泽的异常，他的心不由地重重沉了下去。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走了，以后你别打她的主意，她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动她，就先弄死我。”

顾云泽听了顾寻璟这话张了张唇，但是半晌没有说话，他另一只没有扶着拐杖的手无力地垂下，脑中始终盘旋着刚才顾寻璟那句，“你明知道那天就算没有晴天，那天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因为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

蓄意？

呵，他何尝不知道那是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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