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理在一片白蒙蒙的雾气中估算着位置提前打开窗。
她心中数了几秒,把副驾驶的定时炸弹丢出去,随后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
汽车轮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什么声音?”
杀戮小队的指挥官终于在嘈杂的枪声里发现了不同寻常滴滴声。
他们在雾气里看不见发出声音的东西在哪,只能徒劳的焦急狂躁。
这声音他们可太熟了,熟到令人头皮发麻。
“快跑!是定时炸弹!”
有士兵反应过来想要开车离开。
可一倒车直接和后面的车头来了个亲密接触。
他回头一看,桥上挨挨挤挤全是他们自己人的车,里面坐满了新家园的士兵,都是来支援的。
这就导致一个严重的问题。
堵车了!!
“滴滴滴滴。”
“砰——!”
巨大的爆炸冲击掀飞了数辆车,热浪裹着尖叫和哀嚎直冲云天。
莫理紧紧握住方向盘,脸上沾满灰尘,眼睛却亮的惊人。
她唇角带笑瞄了一眼后视镜,里面是一片红色的火光。
碎石子噼里啪啦的打在车顶上,随后,耳边响起爆炸引发的剧烈耳鸣。
莫理回到小洋楼时,段玄已经被大聪五花大绑打晕了过去。
作为引来杀戮小队的罪魁祸首,直接把他杀了不足以平息凛风帮兄弟们的怒火。
这场战役来的迅猛激烈,变种人虽被打的措手不及,双方武器装备人数相差悬殊,但他们知晓杀戮小队的死穴。
那就是隔绝辐射的防护服。
只要防护服破了,未经感染的正常人会非常迅速的被空气中的辐射侵蚀。
但尽管如此,凛风帮依旧损失惨重。
兄弟们死了三十几个,其余人身上也都带着大大小小的伤。
最严重的断了胳膊,身上好几个枪口,只靠着异于常人的体质和毅力剩一口气吊着。
小洋楼里充斥着嘶叫声和粗重的喘息声,他们坐在地上互相帮对方处理伤口,缠绷带。
大头伤的不重,只有几处小擦伤。
他很快就处理好自己,拿着医疗箱跑到莫理跟前。
莫理浑身都脏兮兮的,连睫毛上都沾着沙粒。
大头看着她左肩的伤口如临大敌,拿着剪刀小心翼翼的剪开衣服。
莫理原先草草绑住伤口的布条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取下来时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莫姐忍着点。”
大头拿了块干净的毛巾递到莫理嘴边示意她咬住。
剧烈疼痛时,人总是需要在某些地方使力来转移注意力。
莫理乖顺的咬着毛巾,看着他仔细轻柔的给伤口涂抹碘伏,烫钳子。
他甚至在剜子弹前下意识的对着伤口吹气,仿佛这样疼痛就能够消散。
莫理将一切尽收眼底,表面上默不作声,心里却是熨贴的。
她其实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疼痛,她十二岁那年冬天,为了赚取生活费还跳进过冰池里捞鱼。
那水冰的刺骨,再没有比那还恐怖的了。
莫理曾经随口和大头聊过这件事。
从那以后,每年冬天她都有收不完的围巾暖手宝,吃不完的烤鱼煮鱼酸菜鱼。
她漫长且布满荆棘的人生之路,从认识他们这些朋友开始就悄然发生改变。
外面的天逐渐暗下来,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凛风帮的兄弟们踩着月霜从前方的战场上把已经死去的兄弟抬回来。
有人拿了铲子在小洋楼的后院里挖坑。
他们闷不作声的重复着搬运、放置、填土、立碑的流程。
没有人哭泣,没有人崩溃。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十年来他们见证了无数变种人的离去。
死亡也许对某些人来说是恐怖的,但对于凛风帮的兄弟们而言,那不是终结。
他们只是比其他人早去一步。
就像是曾经在上学时偷偷早退去食堂占座,等后来的兄弟们去了,直接可以吃上一口热乎的饭。
对面的大平层里也发生着一模一样的事情。
两帮的精英站在各自门前对视,没了以往争锋相对的激情。
张强抱着一截还在流血的断臂站在大聪面前,眼神飘忽没有着落。
“谢了。”
他突然闷闷的嘟囔一声,说完就进屋了。
大聪看着他仓惶逃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对这货突然改变的态度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在原地抓了抓脑袋,小声骂了一句:“草,怪不好意思的。”
在所有事情结束后,凛风帮又一次在深夜进行搬家。
车子在密林里行驶了一夜。
在游戏第三天的清晨,他们到达附近的一个小村落里。
这里距离市中心有将近两百公里。
附近树木丛生,几乎长到参天高,到处都是认不出模样的变异植物。
他们找了个大一点的砖瓦房暂且当作新的据点。
这瓦房的主人应当是个渔夫,院子里到处都是渔网和鱼叉。
距离村子几百米的地方有一条不小的河,他们的水也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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