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床上裹紧被子蒙上头，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哭泣，眼泪哗哗哗不要钱的流出来……

大脑里空空的什么都不想，强抹去那思念的滋味，只想尽情的哭出来，释放心中的憋屈……

我很孤独……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低唤在周书灿头顶想起：“小公，擦擦眼睛吧，不然眼睛会疼的。”

他迷糊下，辨别出是子青的声音，一动不动不想说话。只是感觉和子青说的差不多，眼睛开始不舒服。

又一声温柔的声音：“小公，用洗脸布烫下，眼睛就不会疼了。”

周书灿心头一暖，彻底不再哭泣，还是不想搭理子青，又不忍心拂去子青的好意，从被窝中伸出右手，在头顶用力的晃动两下，示意他离开。

子青没有再说话，房间里也没有发出来其他声音，周书灿没有心思管他是不是离开，他的眼睛开始不舒服，哭的久了人也有点累，迷迷糊糊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内轻微的噼啪声，把他从迷糊中震醒。对于房间内有声音他并不感到意外，跟着他一起居住的有两个书童，他们再注意再小心，在房内出入肯定也会发出声响。对于半大的小书童，他当然不会去呵斥他们这些。

他睡觉一向不轻，不会因为有响动影响他什么。他从初中上学开始住校，学生宿舍用的是教室大小的房间，一个宿舍住一二十个学生，吵杂声可想而知。都是活蹦乱跳的少年，哪会有人闲着不搞出动静，说话声、梦游声、放屁声……声声入耳，房间内各种响声此起彼伏，他已锤炼打磨的习以为常。

人醒了大脑也渐渐恢复原状，眼睛真的是有点疼，侧转身体，拉开被子伸出头，长长的出一口气：“啊……”

“小公，要用洗脸布贴眼吗？”

子青的声音在他面前及时的响起，他微睁一条缝，看到子青几乎要贴到他面门的脸，浓浓的关爱从他的双眸中流出。

周书灿顿感一股暖流涌进心田，心头一酸，眼睛跟着潮湿，再次浸满眼眶。

他赶紧的闭上眼睛，掩耳盗铃不想让子青看到他的窘态，带着微微的鼻音说：“好的，谢谢。”

“小公，这是我该做的，”

子青很快用热的麻巾敷在周书灿的眼眶上，还不忘记轻轻的问一句：“小公，烫不烫？烫了跟我说。”

周书灿慢慢的左右摇摇头，不想把眼泪晃出来。人在脆弱的时候，总是希望能有一处依靠，子青虽然不能了解他的孤独，但这贴心的关怀，轻柔的动作，也算是止住了他的心酸。

他躺着不动，任由子青不停的给他换麻巾。麻巾烫烫的特别暖心，温暖的感觉顺着眼皮向外扩散，暖到他每一个汗毛孔都是舒畅的。之前心中那酸酸的感觉，也被这暖意烫的服帖，烫的有了微甜的味道。

子青很知趣的没有多言，默默的照看周书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书灿感觉自己又睡了一觉，眼皮上烫烫的麻巾还在。

他试了试自己的眼睛，舒服多了。相信子青还在床边守着他，直接说：“洗脸布拿走吧，我好多了。”

子青果然在床边，他扯掉麻巾，审视下周书灿的双眼，疼惜的说：“嗯，小公，可以睁眼了，试试还疼不？”

周书灿确认眼睛没有异样的感觉，才慢慢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子青那副卧蚕眼，明亮眸子里满是关心。

这是周书灿第一次认真的看子青，是他之前的的习惯造成的。他自己的本体是近视眼，一直是看人模模糊糊，来到春秋时代后，也没有改变这种习惯，看谁都没有太用心仔细去看。

子青一双明媚的卧蚕眼最是亮点，五官清秀皮肤白皙，比邑里其他人都要白皙很多，看惯了阳光照耀下的健康红，猛一出现白皙皮肤的人，真感觉稀罕。他泛青的双颊，看的出是刚刚刮去的胡须，阚阚是青春洋溢的美少年。

周书灿微怔一下，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好像子青比之前年轻一些。嗯……想了一下，调出来大脑里子青的投影，好似记得子青是有不太长胡须的。因为留须的缘故，他看着年龄要比槐大很多，此时刮去胡须，竟然比槐还显年纪小。

这时代铁制品少的缘故，即使有石质剃须的工具，剃须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修剪整洁的胡须更是很费力的事，一般情况下，男人们都是留胡须的。

周书灿来到邑后，出于对卫生的要求，要求人人必须剃须，严格禁止邑里人留胡须。不这样强制规定，有些人胡须上会有人眼可见的虱子。这也是小书听说子青是小厮后，能整治他的原因，因为当时子青有胡须。

子青扶着周书灿坐起来，去炭炉上的锅里盛一碗熬菜，递给他说：“小公，吃点东西吧。家宴上我看你什么都没吃，怕你睡醒饿了想吃，一直用火专门给你热着呢。”

周书灿怕房间烧炭盆会熏黑白墙，专门在屋门外面砌一个小煤火，用于日常的烧水热饭。平时槐和两个小书童嫌房间烧火墙热，也可以在那个小煤火旁取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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