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流水里有多少故事能够聚拢起来。柳翠儿一边浣洗，一边出神地望廊桥这边。小五儿自顾自忙去了，把柳翠儿一个人落在这里。

很多时候流水并不是这样平常的流过，只有在风和日丽的天气来才会想起到这里来浣洗。小五儿来了，有时候并不知会一声柳翠儿，两人活干在一块，话赶不上一块。

比如刚才，小五儿就只看到了浅底的浮动，对其余的事情都已经看惯不惊了，连那么明显的魅影也不当回事。浅底的浮动看来是那么的清楚明白，稍有些念头想法就容易惊扰这些浮动，水也搅浑、鱼也藏去，不是原来的浅底了。那魅影从水里窜起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惊扰，这挺奇怪的。

小五儿觉得是鱼鹰？肯定不会。那有这样的鱼鹰。柳翠儿十分肯定。

不过小五儿也有几分道理。水至清则无鱼，若是真是鱼鹰，肯定也有藏身之所。往廊桥那边赶去，那么急促，快，而且，只留下魅影。究竟是藏身还是扑火？

是村里人传说中的那种魅影？常先生已经否认过了。那就是新的魅影了，不是密林里的了。密林里的魅影被老吴头们盯紧了看着，白日风和的，也不会轻易出来吧。

那就是新来的了。往廊桥方向去了。在那里栖身了。

廊桥是常先生的廊桥，不对，是常先生经营建造的廊桥。魅影去那里栖身，常先生会同意吗？

常先生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不是那么容易通融的。会不会事先有谁知会了常先生，要不常先生也没有来查看一下呢。

远方还是风清云淡，晴川历历的，没有云遮雾漫的，这魅影也清清沥沥的，没有多少飘洒，没有许多飘摇的涟漪。风过云淡之后，连能否清楚魅影的栖止也难。

多早晚了，不在这漠漠转转的，赶紧忙，再想就有些是不着边际的浪了。回村还得过那幽长的密林。

再说吧，魅影这些事现在也就老吴头们还盯着吧，村里人里里外外都在忙，有老吴头们盯着就行了。又没有正经的样子来让人描着、看着，不是个大方的来处。常先生不提，村人们不论，一时三刻的也就平静了。

光在这岸上看着等闲，水清鱼浅的都不一定能摸得住，何况是那样迅疾的魅影。

如今村里的人都出外忙了，没事也不常在河边走，都仔细湿了鞋。魅影什么的，常先生否认过了，自然就不能当真了。这河边游的，天上来的，哪个能不带点灵气。

细声细语细风细浪的，几个能探的清。探的清也难辨的明。辨的明也难留下影。流水一样的过，不都是廊桥一样方方正正的。

退一步讲，魅影大概也与常先生关联着，要不为什么去廊桥里栖止呢。倒底是不是关联着，也只可以问一下常先生了。

常先生端庄正气的，自然不太可能与魅影有直接关联。那就是偶然了。不是方方正正的关联，自然也没啥方方正正的影迹了。魅影就是魅影，不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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