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匆匆进宫,顾不得御书房里还有太子大臣在。
“陛下,信报上怎么说的?”
这个关头,也没人去怪她,元珲把信报递给她,眉心紧皱。
“之衡夺回桑城,重新布防之后,在城外驻扎军营,开始清扫附近骚扰边境的散兵游勇,之衡领亲兵三百,前往陀罗山,在山脚遭遇敌军埋伏袭击。”
“据存亡的士兵回报,当时之衡身上中了两箭,肩膀也被砍伤,仍然坚守岗位不肯退缩,接着,就是陀罗山雪崩……”
花袭人盯着信报上面的繁体字,闭了闭眼睛。
北境遥远,就算信使快马加鞭,八百里加急,也需要大半个月时间才能把信送到,这么说,此时此刻,她都不知道元罗是生是死。
元琮见少女脸色煞白,心有不忍。
“郡主,王叔武功高强,聪明绝顶,他应该会想办法自救的……”
几个大臣沉默,暗自叹息。
雪崩啊,整座山的厚雪滚落,如何自救……
花袭人咬牙才压住双手的颤抖,把信放回去,看向元珲。
“陛下,袭人告退。”
元珲看着她长大的,如何不懂她眼里的执拗为何意。
“站住!太子,几位爱卿,你们先出去。”
殿里只剩两人,元珲眉心紧锁,“袭人,三思而后行,就算你不顾危险赶去北境,又能做什么?”
“听话,之衡是主帅,军营里有余奎等身经百战的将领,还有五万士兵,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施救的,如今已过去大半个月,说不定之衡安然无恙的消息正在回来的路上。”
花袭人眨了眨眼,定定看着元珲。
“陛下,如果我去到北境,他安然无恙自然皆大欢喜,如果他还没找到,或者……找到他的尸身,我无论是帮忙寻找,还是带他回来,都有我的用处,不是吗?”
元珲瞧见那双通红的大眼,张了张嘴,片刻叹了口气。
“无论朕怎么说,北境你是去定了,对吗。”
花袭人噗通跪下,“……对,陛下,求您赐四匹骏马给袭人。”
元珲长叹,“答应朕,无论何时何境,保护自身为重,还有,你离京之事不可外传。”
“是,谢陛下!”
……
花家人心惶惶,花重楼父子三个还未回来,花袭人走进住院关上门,直接跪到闫玉素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娘,您明白女儿的。”
闫玉素泪目,她年轻时亲眼目睹雪崩下,几十条人命瞬间埋没,村民挖了十几天,出来的都是僵硬的尸体。
大伙都知道,陵阳王爷的生机渺茫,但她不忍驳回女儿的话,甚至敬佩女儿的勇气。
“袭人,你还有爹娘兄长家人,你不可……”
“娘,我向您发誓保证,我绝对有能力自保,娘,您知道女儿绝对不会拿自身安全说笑的,您相信我!”
说着花袭人伸手往旁边一甩,沉重的梨花木桌被掀起,飞向墙壁轰隆巨响散架掉落!
“啊唔!”
闫玉素及时捂嘴才没惊叫出来,愕然看着女儿。
“北境,我去定了!”
外头的人被巨响吓得不轻,刘氏陆氏几乎要忍不住推门进去了,就见花袭人开门走出来。
“大嫂二嫂,家里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什么,袭人你,你要出门?”
妯娌两个傻眼看着花袭人匆匆出了府,不知所措。
里头闫玉素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你们进来。”
……
三月的天还寒风刺骨,四匹矫健骏马飞驰在宽敞大道上,马上四人身着劲装厚棉夹袄,手上,头脸用棉布扎紧,全身只露出一双眼睛。
路上马车夫被四人的气势吓到,纷纷避让,暗道是哪个山上的土匪出来了。
“主子,前面不远就转入山道了,先停下来吃点东西吧!”
李兰很是担忧,这半月来她们几乎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实在困极就找个树头草地补一觉,主子眼见瘦了一圈,几人大腿都被磨破又愈合了几次。
“好。”
花袭人在河边勒住缰绳下马,凭空丢出几包上好的马食料草,又拿出空间里备好的食物和水,席地而坐,解开手上缠着的棉布,大口吃起来。
双生子已经习惯主子这种神乎其技的能力了,早已不惊奇,跟着坐下开吃。
大冷天随时能吃上热饭热菜,也不算辛苦了。
花袭人咽下几颗温热的肉丸子,灌了几口水,起身活动手脚。
“李兰,看看地图。”
李兰拍干净手上的糕点碎,掏出地图打开。
“我们已经过了沧州,抄左边山路近道,避开关卡,到北境还有八天左右的路程。”
“但是,这条路要经过鹿鸣山,据说那附近有三四伙山匪作恶,咱们虽有快马,但要预防对方提前埋伏。”
“就算碰到我也有办法,走吧。”
花袭人重新把手缠好,翻身上马,迎着日落的晚霞,飞驰而去。
……
北境,午后又下起了鹅毛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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