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方暖暖被放上楼，狠狠地喘一口气，终于逃脱那叽叽喳喳的喧闹地狱，不过接下来，要受苦的可就是陶柳了。

陶柳站在原地，她的高跟鞋挪了又挪，显得极其的不耐烦，但是房东阿姨依旧在喋喋不休。

“我已经跟你说多少遍了，你不要再跟那个女孩子混在一起，她这个人，说话很毒的啦，不要到时候，把你教坏。”房东阿姨说，把鄙视的眼光，转向上头的屋子。

还好方暖暖先前有过的特工经验，及时地躲开房东阿姨的目光，不然的话，被鄙视的程度，估计又要再上一层楼。

臭老太婆，就知道在背地里骂我，有种明面上，也这样骂我呀，方暖暖心说。

可后转念一想，好像在明面里，和在背地里骂的话也都差不了多少，所以也就不想再去计较。

而陶柳现在，是处于一种放空的状态，双眼无神，就这样子盯着房东阿姨，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人。

“其实，我觉得吧，她说话也没有狠毒，大多数都是跟我学的啊，妈，你以后不要再针对她，她现在是我的副手。”陶柳说，让房东阿姨如蒙雷击，她一下子捂住的额头，口中一直哎呀呀的叫着，唱戏没有她这么抑扬顿挫。

她现在感觉陶柳已经被方暖暖给洗脑，整个人都中邪了，真不明白的乖女儿怎么会替那个毒舌妇说话？

方暖暖不仅嘴巴毒，而且脸色臭。

有可能是因为是自己女儿，所以怎么看都好吧，这样说起来，陶柳的脾气，比方暖暖更臭，而且嘴巴也是更毒。

不过说起来也不算是什么好事，陶柳也就不想再张扬。

她现在在思考的是，究竟要不要把跟薛邦在一起的这件事告诉房东阿姨。

但是她怕告诉房东阿姨之后，这个老太太，又会得意洋洋的扭起秧歌，对她宣称，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正确。

然后就会开始跟她宣扬一大堆的大道理，比如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种尽情展示深谋远虑的机会，房东阿姨才不会放弃呢。

想到的这里，陶柳轻轻的揉一下的太阳穴，感到很头疼，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跟她说比较好。

跟着方暖暖后面，回到那一间舒适的小屋，陶柳走到沙发，斜侧着躺下。

“你还真的这么不受别人欢迎啊。”陶柳先摁开电视机，拿起桌上的一袋被房东阿姨早已准备好的薯片，

她开始一片片的往嘴巴里扔。

“我早说过呀，我一直都是这样的。”方暖暖说，“不过我无所谓，我就算是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方暖暖微微的有些小失落，从毕业之后，甚至连家都没有回，就直接出来实习。

因为她不想回到那一个家，那个所谓的家里面，充满着乌烟瘴气，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对于方暖暖为什么一直不回家，而且从来不提跟家人有关的任何消息，陶柳也不是很明白。

她也不会去追问，这就是陶柳的聪明之处，绝不会去触碰到，别人不想要提及的点。

“或许就是因为你跟我很相似，我才总能在你身上找到我曾经的影子吧。”陶柳说，“与其说，是我对你好，倒不如说是我对曾经的自己的一份爱护，因为我能够明白，在那个时候我是多么的无助。”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方暖暖站起身，走到冰箱边上，熟练的从冰箱里面取出两瓶酸奶。

“我什么时候说，要连你的份一起拿啦？真是不害臊。”陶柳说，接过酸奶，紧接着宠溺的刮一下方暖暖的小鼻子。

“那不是跟着陶姐，有奶吃嘛。”方暖暖说，这话一出立刻就被陶柳摁在沙发上，两个人打闹起来。

“以后，不许这么阴阳怪气的跟我说话，跟薛邦一样，说话总没有个正经的。”陶柳说，不过脸上倒是完全没有生气的迹象，在方暖暖的咯吱窝上面挠痒痒。

两个人在沙发上打闹，好不快活。

玩笑过后，她们又想起明天要上班，于是便匆匆的，把一桌的狼藉收拾干净。

立立公司的危难，现在还没有完全的褪去，处在这个时候，她们又提心吊胆起来。

这个消息，对于她们来说无疑是个噩耗，在这七天如梦如幻的日子过去，她们又开始回忆起，现实中的残酷。

方暖暖和陶柳都一清二楚，两个人都不想对方过于担心，所以都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明天早上，上班可不许迟到啊。”方暖暖说，戳戳陶柳肉乎乎的肚子。

“你还好意思说呢，你给我注意一点就好。”陶柳说，白了暖暖一眼。

这个上次睡懒觉，甚至还需要把她拖下床的家伙，还有脸来指责自己，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脸。

不过方暖暖也是恬不知耻惯了，从陶柳的魔爪之下挣脱就跑回到房间去，瞬间锁上门。

“好啊，有种你明天别出来看，我不挠死你。”陶柳说，在门口破口大骂，骂声之中，还带着一丝笑意。

这样的日子，要是能一直过下去该多好啊，陶柳心说，她总觉得，接下来的日子没有她想象的这么平平淡淡。

方暖暖是一个很倔的女孩，要是这一次立立公司，跟着她们一起垮台，那么方暖暖铁定会，继续的跟着。

陶柳只属于立立公司，没有立立公司，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倾注她这么多年心血的地方。

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收收你的性子，离开我吧，陶柳心说，她像是已经在心中拟定好的结局，因为这一战，凶多吉少，她们根本就是在赌。

赌赢，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赌输，将会立刻变得一无所有。

同时，最让陶柳愧疚的是，她也把薛邦拉上船，原本或许陶柳对此会感觉到无所谓，但是现在她们两个已经成为那种关系，整件事情也就变得不同。

无论是谁，陶柳都希望她们能够好好的，所以这样看起来，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给陶柳这种勇气的，是方暖暖，当然还有薛邦，没有，她们两个，或许她的笑容，只能贡献给电视机。

陶柳看着方暖暖的眼神，更加温柔，虽然隔着一扇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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