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厂废料仓库里的碎布，一共有五千公斤左右。一袋一袋装着，在仓库里堆成了一座小山包。
赵珍珠让何波去把他那几个兄弟也叫了过来。
人多力量大。
两个多小时，赵珍珠他们就把能用的碎布挑出来装好了。
过了秤后，一共有三千一百斤。
三千多斤碎布装了三十几个袋子，一溜地摆在仓库门前，看上去有点壮观。
赵珍珠带着于红英的批条去财务科交了三十一块钱。
回仓库的路上，赵珍珠脑子还有点晕乎乎的，这么多的碎布，才三十一块钱？怎么像是做梦似的？
“珍珠，姐给你派辆车吧！这些碎布运去哪里？桃花镇吗？”于红英问道。
于红英知道何波是桃花镇人。
“要要要。于大姐，这可太感谢您了。运费多少，我现在就去财务科交钱。”赵珍珠大喜。
就在半分钟前，赵珍珠还在头疼这么多的碎布该怎么弄回家呢！
人多眼杂的，赵珍珠总不能把碎布往空间里扔呀！
“瞎！你这是在埋汰姐呢？要什么运费？”于红英摆了摆手，说：“你现在是我们服装厂的长期客户，给客户免费送个货的权利，姐还是有的。”
赵珍珠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这一车碎布的钱，还没运费贵吧？
“真没事，这是正常操作。”于红英用手肘子轻轻顶了一下赵珍珠的胳膊，悄声说：“你记得过两天让小波把布料给我送来就好。多少钱？我现在给你。”
“姐，你这是在埋汰我呢？”赵珍珠斜了于红英一眼，说：“咱俩什么关系呀！你跟我说这个。后天吧！后天一准把这事给办好。”
于红英乐的合不拢嘴。
赵珍珠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把布料送给于红英。
于红英虽然不会真的不给钱，但是，这说明了赵珍珠没把她当外人处。
碎布装车的时候，何波带着几个兄弟，干劲十足。
在何波眼里，这三十几袋的碎布，不是碎布，而是钱啊！
何波相信赵珍珠做出的发圈肯定能大卖。他跟着赵珍珠，肯定能赚大钱。
何波让他的小兄弟良子跟车，把碎布运回桃花镇。他自己则是和赵珍珠一起，带上另一个小兄弟二牛，去棉纺厂门口摆摊卖发圈去了。
青山县有好几个工厂，其中女工最多的工厂，就是棉纺厂。
棉纺厂一共有三千多名工人，女工占了四分之三以上。
摊子摆开后，刚好赶上棉纺厂中午下班时间。赵珍珠今天穿的时髦，摊子旁边一站，瞬间就成了别人眼里美丽的“风景”。
“人来了，喊啊！”赵珍珠见何波和二牛两个都是木愣愣的站着，不由得催促了一句。
“喊啥？”何波没听明白。
“瞧我的，等会学着喊。”赵珍珠无奈，只好示范一下。
“瞧一瞧看一看啦哈，广市最流行的发圈，便宜又好看。”赵珍珠扬声喊了起来。
几个女工听到赵珍珠的呼喊声，赶紧走了过来。
“快来瞧一瞧啦哈！货不多，卖完就没了。”何波也喊了起来。
二牛嘴巴笨，“吭哧吭哧”了一会儿，才说出四个字：“好看，便宜。”
走过来的是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女工，围在摊子前，叽叽喳喳地问道：“你们卖的是广市来的货？”
“这是做什么用的？”
“怎么卖呀？”
······
赵珍珠赶紧拿起一个碎花的发圈，扎在自己的辫稍上，一边展示给大家看，一边说：“发圈可以扎辫子，也可以扎马尾，看你们自己喜欢。”
为了让大家看的清楚一点，赵珍珠还现场演示了一下，把辫子拆了，扎成了一个高马尾。
“哎呀，这样扎着还真好看。”一个圆脸的女工惊呼了一声，说。
“多少钱一个呀？”另一名女工问道。
“三毛五一个。”何波抢着说。
“三毛五这么贵呀？就这么一个布圈圈，用不了多少布吧？”有个方脸的姑娘提出质疑。
“美女，发圈用的布料虽然不多，但是，路费贵啊！广市离咱们青山县足足有上千公里的路呢！再说了，这些发圈可是广市刚刚流行起来的，咱们青山县百货大楼都还没的卖呢，你们是独一份。”赵珍珠笑着说。
方脸姑娘被赵珍珠这一声美女喊的头晕乎乎的。顿时觉得三毛五一个的发圈其实也还好。
“我听说了，广市到咱们青山县还要转几趟车。小云，人家进一趟货不容易，你就别挑刺了。”圆脸姑娘被“青山县独一份”这几个字给打动了。
“我也没挑刺啊！我就是说一说。我要买的。”小云姑娘脸红了。
“我也要一个。”圆脸姑娘急忙掏钱。
“我也要一个。”
······
大姑娘小媳妇们都爱美，见赵珍珠扎上发圈后，整个人变得更漂亮了，不由得争先恐后地掏钱出来买。
“这样好了，今天是我们来棉纺厂门口第一次卖货，咱们也算是有缘，今天我们就做个优惠活动，买一个三毛五，两个六毛五，三个九毛。”赵珍珠见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了，急忙说。
“那我要三个。三个九毛，能便宜一毛五呢！”圆脸姑娘兴奋地说。
这个年代，大家都以能省钱为荣。
“小萍，你买三个发圈用的完吗？当心回家后你妈骂你。”小云手里拿着一个发圈，数落了一句。
“怕什么，我又不是全都自己用，我给我姐带一个，给我嫂子带一个，她们准喜欢。”小萍毫不在意地说。
“那······那我也要三个。”小云姑娘也改变了主意，动作飞快地拿起了自己喜欢的另外两个发圈。
何波赶紧收钱找钱。
二牛则是瞪大了双眼看着，就怕有人浑水摸鱼，没给钱就把发圈给拿走了。
“我们三个人一起买，可不可以九毛钱三个呀？”一个容长脸的女工问赵珍珠。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三个姑娘赶紧埋头挑了起来。
后面的人听到还能这样“拼单”，赶紧跑回厂里喊熟悉的小姐妹一起来买。
很多女工都是直接买三个发圈的。
纺织女工工资不低，一个月最少也有三十几块呢！有时候还会加班，加班费一个月还能有十几块。
一件新衣服十几二十块女工们舍不得买，花九毛钱买几个发圈打扮一下自己，还是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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