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归尘，土归土，天地清明，一切还如从前。你就不该来，可你偏偏以这般模样现身，你这是欲意何为”，首先开口的是那位看不清面目的人。

“天有缺，自当补之。你观天下一如从前，我看世间仍有鬼魅”？！

“可有证据”。

“不曾”。

“那就是欲加之罪”。

“无知者无畏”。

“罪过罪过，二位不必大动肝火，都情有可原，何必伤了和气”，金光中有人声响起。

“当日你二人被打落凡尘，难道还看不出这里面的端倪”？

“不过是囚徒自救而已，现如今已然伏诛”。

“哼，片面之见”。

“你不是不知道，你的出现，会让这方天地生灵遭遇多大的灾难”。

“一人死，百人生，壮士断腕的道理，难道还要我教”？！

“南无阿弥陀佛，事已至此，如何处置才是根本”。

“战乱和祸端是我的逆鳞，我无法去分辨和选择，但是这三清必须安定”。

“要你何用，我自有安排”。

“人生福祸相依，皆是因果和无常”。

——

夜小天在守灵的时候，很是有一番担忧，鱼游子的死既是对他的打击，也是对他的提醒，这方世界的真相只有残酷和无助。

鱼游子封印了他的神魂，希望是他慢慢成长，直到最后强大起来。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夜小天尚未入道，他自己中道崩殂，剩下的只有悬念。

其实夜小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这苍天是一个牢笼，天劫或许是对逆天修行的修士的考验，那么飞升就是最大的谎言。

所谓的飞升天界，是上天要把最优秀的人杀掉，还不会让后来者怀疑，那么很有可能真的有老天爷这个存在。与此同时，这就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这方天地有灵智，有好恶，有判断，有取舍，这是夜小天怎么也不愿意去面对的，这比找死还要让人绝望。

三年时间，夜小天总是在忧思这个无解的难题，毫无寸进也就情有可原了。三年之后，夜小天依然没有一丁点办法去解决这个难题，反倒是自己过得浑浑噩噩，一度道心差点崩溃。若是没有妖姬一直在默默的陪伴着他，鼓励着他，也许就不会有现在的夜小天了。

人有一辈子过不去的坎，那就是死亡，不管你是否在意，他都在那里，该来的时候绝不迟到，该走的时候绝不逗留。夜小天也是想通了这一点，才洒脱起来。

上一世不管生活如何，草木一秋是归宿；这一世，不管境界如何，死亡是结局，既然结局都定下来了，夜小天想让自己的过程不一样。相比以前，夜小天更无畏，更洒脱，虽然心里的话不忍对人言，但是愉快的时光可以和人分享。

——

天幕之中的对话，没有第四人知晓，然而并不代表神不知鬼不觉。如果说夜小天是那可能产生暴风的蝴蝶效应，那么今天这个修士的出现，就是风暴本身。

夜小天的猜想其实已经很接近事实，这个自称是史钟的修士，可以算是具备自我意志的老天爷，是天地规则的演化，更是因为夜小天早晚都会出现的破招。

当日在鱼游峰，通灵道人虽然不知道前因后果，但是并不影响他要杀人灭口，夜小天的死亡是他的底线。出乎意料的是，原以为必死夜小天竟然被雅乐救活，一个不该出现的人护住了鱼游峰，更是护住了夜小天，隐藏住了他所有的踪迹。

这之后，夜小天原以为此事会告一段落，根本不知道老天爷已经开始布局。

这个被夺舍的修士，忽然变为一道血光，兜兜转转，远离人群，远离各大宗门，在缝隙中不断迂回，看样子是要远离华夏九州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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