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通讯？”

会长重复了一遍楚乔的话，他没有听懂楚乔的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奇怪的通讯？”

“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打来的通讯，他说自己是‘神’，邀请……”

楚乔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坐在位置上的黑市会长接了过去：

“他说自己是神，邀请你加入一场淘汰者游戏？”

楚乔的头盔转动，视线隔着面罩落在对方身上：

“大致是这样，你也知道这个？”

“不光我知道，所有到了四级的异化者基本都知道——”

会长的视线离开了楚乔，放在了其他人的身上：

“在座的人，也都收到过这样的通讯。”

楚乔顺着会长的话继续往下说：

“那方便给我讲讲吗？我对于这个了解的并不多。”

“嗯……关于这个，每个人所遇到的情况也并不完全一样，不过我们把那种自称为‘神’的家伙，统一称作‘观察者’。”

会长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桌子，一边讲述，一边露出追忆的神色：

“我应该是最早收到‘观察者’通讯的人，那是刚晋升到四级的时候，就收到了‘观察者’的消息，那时候的我对于他们几乎没有任何了解，强大的实力也让我过于自信，完全听不进去他们的那些废话。”

“我当时只以为，这是某人的恶作剧，或者是避难所和裁决招揽我的手段，但不管是什么，对于那个时候的我而言——都是挑衅。”

“即便我知道，那些奇怪的通讯很可疑，那个看不清模样的人说的话不像是撒谎，可我还是想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那个时候，我认为异化是人类的进化方向，异化病毒是人类进步的巨大阶梯，我表现的激进程度一点儿也不比现在的裁决少，在那种情况下，我创立了最开始的‘薪火’。”

会长眼中的光芒逐渐内敛，他丝毫不避讳自己当初的决策，也一点不害怕自己现在的形象受到影响，他以平静的口吻，阐述着一份鲜为人知，且不算久远的历史：

“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厉害极了，没有丝毫对于未知的敬畏，我杀死了大量的丧尸，加深了整个组织对病毒的研究，我觉得只要研究的够透彻，就能把病毒变成人类进化的工具。”

“这条通讯来的时机太巧妙了，就是我刚晋升四级，对异化病毒信心最十足的时候。”

黑市会长的话锋突然一转，看向了楚乔：

“——黑杰克，你觉得我会放弃病毒，转而听从他们的劝告，老老实实的参与什么‘进化’，进行什么淘汰吗？”

楚乔看着黑市会长平静的眼睛，看着那隐藏在瞳孔极深处的愤怒，他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如果是我，我不会。”

黑市会长笑着认同了楚乔的话：

“嗯，我也不会。”

“事实上，因为我是第一个到达四级的异化，我不止一次收到过‘观察者’的通讯，他们貌似对我很有兴趣，还奉劝我不要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他们的耐心似乎很好，一直都很好，好到让我几乎忘了他们是‘观察者’，并非人类。”

“他们最后一次联系我的时候，说了句话——‘人类总是愚昧而短视的，不要试图解析我们的恩赐，那会让你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然后……如同是提前预定好了的定时炸弹一样，意外就那么出现了。”

楚乔黑色的面罩下看不清具体的表情：

“意外是什么？”

“意外就是……裁决在很短的时间内，造出了可以媲美异化的‘人形’，而且数量很多，甚至连三阶四阶的人形也有。”

“那些‘人形’和现在的完全不同，他们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裁决’用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病毒转化和机械植装技术，硬是造出了一堆不人不鬼，甚至没有多少理智，只知道杀戮，但实力强劲的怪物。”

黑市会长说到这里，轻轻解开了自己西装和衬衫，扯开了半边领子，露出了身上密密麻麻，不知道多少个和蜈蚣一样交织在一起的伤疤：

“‘人形’集结，他们像是知道我的位置一样，对我发起了围攻，八只没有人类外表，也没有人类思维，只知道战斗和杀戮的怪物包围了我，他们毁掉了我全部有关异化病毒的成果，并且给我留下了这些‘纪念品’。”

“我亲手撕碎了那八个怪物，代价就是自己也差点断气，那个时候的我虚弱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只要来头大点儿的野狗，都能把我的脖子咬断。”

楚乔默不作声，静待着会长的下文。

“后来，在那种情况下，我遇到了「众星」这个医生，他救了我，也帮了我，知道了我的事情，更是表示愿意留在集团里继续研究病毒。”

“经过那一次的事情以后，我明白了一件事——”

会长的把衣服重新穿好，目光盯着楚乔的黑鹰装甲头盔：

“黑杰克，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乔耸了耸肩：

“不清楚，总不能是嚣张会挨揍吧？”

“不……”

黑市会长的目光十分认真，说出的话也十分认真：

“‘观察者’知道我们的能力，知道我们的成长过程，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他就像是一颗在悬在空中的眼睛一样。”

“甚至，现在‘观察者’大概率知道，我们在谈论有关‘观察者’的事情，只要他愿意，我们的一举一动就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每一个到达四级的异化，包括你在内，只要收到了‘观察者’的通讯，那就等于是在告诉你，他们正在注视着你。”

黑市会长一个个的把衣服上的扣子重新扣好，手掌轻放在桌上：

“而且，他们确实有着我们无法理解的力量，是魔法，是科技，还是更强的‘异化’，又或者像他们所说那样，他们真的是‘神’，我们也无从得知，但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他们很重视那个‘进化’和‘淘汰’的游戏，并且自己也遵守着其中的某些规则——具体因为什么，尚未可知。”

楚乔点着头，他的手指和黑市会长一样，在桌子上继续敲了敲，说话声没了之前的轻松：

“那按会长你这么说，好像事情有点难办了啊……他们告诉我……这次的‘红月’会提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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