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他，在我的眼中就像是神一般，将我从一片泥泞之中拉了出来。
“他教我本事，教我如何在那个地方保护好自己，好好活下去，尽量的活的快乐活的自由。”
小姑娘看着陷入回忆的凌暮眼睛轻眨，“姐姐的师父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凌暮却摇了摇头：“他算不上善良，甚至可以说有些冷酷，自私到不管多么残忍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他对我也很狠，逼着我杀人，逼着我一点一点的成长，逼着我变得残忍冷酷。
“但是没关系，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那样的地狱，不狠心是活不下去的。”
说完，凌暮看向身旁的小姑娘，接着说道：“所以你呢，如果现在有一个能让你变强的人愿意教你一些东西，你愿意认她为师父吗？”
话题转得太快，小姑娘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不是再说姐姐的师父吗？怎么又问自己愿不愿意拜师？
见小姑娘呆呆的样子，凌暮轻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是不是有点太快了你没听明白？那我就直接问吧，小妹妹，你知道你的体质很适合修炼幻术吗？”
小女孩儿眼神困惑：“幻术？我只从豆豆妈妈说过外界的人族都是吸收天地灵气，修炼灵术的，幻术？那是什么？”
凌暮笑了笑：“豆豆妈妈说的没有错，在云照大陆上，几乎所有的人族都是修炼灵术，但是山外山上并没有灵气，没办法修炼灵术。
“至于幻术，我方才所造的幻境，还有现在能让你看到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是幻术所致。”
闻言，小姑娘眼中闪过几分惊喜。
“原来这就是幻术，好神奇啊！”
凌暮勾了勾唇，“这些事幻术，但幻术可不止这些，还有很多神奇强大的手段，怎么样，你想要和我学吗？”
小姑娘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喜形于色的看向凌暮：“姐姐愿意教我？！”
凌暮轻轻点了点头：“修炼幻术者，需得要年幼，并且从未修炼过其他的玄术。
“这两个条件你都很符合，而且我观察过你的精神力和力量运用都很强，若不是看你有天赋，我也不会提的。”
小姑娘高兴极了，“若是姐姐能教我，我感激不尽！”
“还叫什么姐姐啊？应该叫师父了。”站在凌暮肩上的百幽蛊突然开口说道。
小姑娘看着凌暮肩上那个小红人儿愣了愣，“师父？”
百幽蛊伸手挠了挠头。
“哎，忘记了，你从小就生活在山外山，连拜师礼什么的都不知道啊。”
于是，百幽蛊双手抱在胸前，开口解释道：“那小姑娘你听着，在人间，想要从别人那里学本事，便要拜师，行拜师礼，敬茶给师父，喝了你的茶，此后主人就能尽心尽力的传授你本领啦。
“认了师父，从此便应听师训教，不得背叛师门，努力学习，好好孝敬师父才是！”
听完百幽蛊的话，小女孩儿呆了呆，随即立马站起身来，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凌暮和肩上的百幽蛊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便看见小姑娘盛了一碗玉莲汤走了回来，扑通一声跪在了凌暮的面前，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却眼神坚定的看向她。
凌暮满意的笑了笑：“这意思，是要认我为师了？”
小姑娘用力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汤往凌暮面前又送了送，轻声说道：“洞里没有茶，只能奉上拜师汤了。”
凌暮忍俊不禁，抬手接过小姑娘手中的汤，另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小女孩儿的头。
然后开口说道：“既然想认我为师父，那师父帮你取个名字可好？”
闻言，小姑娘眼眸一亮，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希望你能逃离山外山，生命从此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叫离山吧，阿离，从此以后，我凌暮便是你的师父了！”
鼻尖莫名一酸，小姑娘眼眶微红，对着凌暮便是一大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离山一拜！此后人生漫漫，徒儿将谨记师父教诲，认真学习师父传授的幻术！”
凌暮仰头将碗中的玉莲汤一饮而尽，接着站起身来，朗声笑道：“好！阿离，你要证明给我看，证明我没有看错人，好吗？”
离山轻点头，接着凌暮便将她扶起来，伸开手，便出现了一一枚精致小巧的白玉指环，递到了离山的面前。
“这是为师送给你的第一份礼物，是我亲手打造的，名叫幻离戒，它能帮助你修炼幻术，带上它，你便是幻离戒的主人了，此后便正式开始修炼幻术，明白吗？”
离山小心的从凌暮手心中接过那一枚精致小巧的幻离戒，重重地点了点头。
“师父，徒儿必不负您期望！”
看着眼前恭敬的离山，凌暮面上浮现出几分温和的笑意，其实她本没有收徒的打算的，自己身陷囹圄，还没有想到离开山外山的办法，一堆的麻烦事、麻烦人等着自己去处理。
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收徒弟的这一天，耐心教诲别人，关心别人，保护别人，这些听起来都不像是自己会做的事情。
但是就这么发生了，自然而然的，自己都还没活明白的凌暮也成为了别人的师父，也有了看一眼就想要保护的人。
实在是因为阿离太像曾经的自己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凌暮会对她产生不一样的感情，当初的自己有师父拯救，所以她也想帮助这个很像自己的女孩儿。
感觉像是一种传承，但是凌暮自己心里清楚，这更像是在救赎曾经的自己。
这大概是凌暮活了这么长时间，第一次真心的想要主动对一个人好吧。
即便是师父、蓝霄宫的家人，全都是因为他们先对自己真诚和关爱，自己才愿意做出回应，也尽力真心真诚的对待他们。
但是阿离，凌暮看见的第一眼，就毫无理由的，想要保护这个小女孩儿。
她眼神温柔的看向很是雀跃的离山，忽然间注意到，一直持续的地动山摇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转眼看向幻境之中，原本漫山遍野的雪怪们早已消失不见。
外面的雪地风平浪静，好像风暴从未降临过，但是，白色雪地上那些刺眼鲜艳的血液证明了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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