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是何晨的细心追查让汪林的死得以和这件古董造假案相互联系起来。
也正是因为茂县派出所的谨慎上报，让信息资源得以整合。
最重要的还是傅强这一伙人自己先乱了手脚，他们千不该万不该选择用杀人来掩盖自己的犯罪事实。
在现在这个社会。
只要有人到的地方就一定会留下痕迹。
科技进步，让警方筛选犯罪嫌疑人的难度大大降低，人工智能将犯罪成本降低的同时也让犯罪嫌疑人无处遁形。
因为傅强的供述，警方有了足够的证据逮捕程老。
不过程老这个人行踪难定。
除了兴耀拍卖行开拍那天会出现，大多数时间是比较难约的，行踪也很诡秘。
如果贸然抓捕反而惊扰了对方导致外逃，那就麻烦了。
能让程老主动现身的，目前在冰城只有一个人。
“喂？是黎老吗？方便接电话吗”武城虽说知道黎家在哪里，可目前主动登门还是太过引人注目了。
对方能让傅强来杀他，就能派其他人来。
待在警局，不单独行动能避免很多的麻烦，也避免给他人带来祸事。
黎大师正在家里翻看程家昊的资料。
程老本名程家昊，是个半路出家的土夫子。
这些年来一路攀到如今的地位，真本事肯定是有的，只是谁都没想到他最厉害的本事不是鉴宝而是造假！
而且二十多年了至今才被人发现，也是一种本事儿了！
“啊，是武队长啊，我给你的资料用的还顺手吧？”黎大师噙着笑意将资料上有关程家昊配偶那一栏圈了起来。
武城：“真是多亏您了，让我们跨了一大步，不过现在我还是想请您再帮我一次！”
黎老轻声一笑，早就猜到了武城的想法，“想让我帮你把程家昊约出来对吧？”
武城：“不错，这个人很谨慎，目前还没有查到他的具体落脚地。贸然出动抓捕很有可能会空手而归，所以我想请您想个名义将他约出来，我们埋伏抓捕！”
黎老将电话换了个手，看着自己刚刚圈出来的那一栏爽声一笑，“放心吧，办法多得是！你就等消息吧！”
武城：“哎，那就等您消息了，再见。”
程家昊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全都瞒着一个人。
就是他的妻子陆雪。
陆雪因为生第一胎的时候不但孩子没有保住子宫也被摘除了。
程家昊为了不让妻子多想，那几年里每天不管再忙都会准时赶八点回家，为陆雪做饭和她聊天。
直到陆雪从伤痛中走出来，肯出去了，程家昊才开始往外面跑。
但是这么多年来即便没有子嗣，程家昊也没想过再找个女人。
程家昊曾在公开场合表示即便一生无子，也会陪着自己的妻子到老，当时在这一行还掀起不少的浪潮，惹得众多女人艳羡陆雪嫁了个好男人。
可陆雪不那么想。
她做梦都想为程家昊生个孩子。
即便自己生不了，也不介意别人来代替她。
可他说不通程家昊。
这些事情黎老之所以会清楚，完全是因为自家老伴经常和陆雪一起在市文工团参加各种演出。
两个人关系还不是一般的好。
当然，黎大师给武城查到的那些资料并不是陆雪透露出去的，陆雪再傻也不会出卖自己的老伴，更何况程家昊在外面做的那些事情陆雪压根儿就不清楚！
冰城大学计算机系的高材生很多，轻而易举的黑进程家昊的电脑且不留下痕迹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儿！
如今警方要抓人。
黎大师没什么合适的名义约见程家昊，但只要陆雪让他来，程家昊就不会缺席！
傍晚时分，刚和老姐妹们排练回来的于胜楠一进门就被黎老叫住了。
“胜楠啊，求你帮个忙呗！”
自家老头子是个什么人于胜楠可是很清楚的，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绝对不会开口求人！
这些年来求过她办事儿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原本心情极好的于胜楠脸色立马严肃起来，她摘下脖颈的丝巾连同大衣挂在衣架上，拉着黎老的双手就坐了下来，一脸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黎老见自家老板那个严肃劲儿，忍不住笑道：“你别紧张，我是替别人求你帮个忙。”
于胜楠面色一松，“谁啊？帮什么忙？”
黎老：“是咱们市局刑侦大队最近破获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和你那个好姐妹陆雪的老伴程家昊有点关系，但是警方目前找不到程家昊，就求到我这里来了！想让你找个名义约他们夫妻两一起来咱们家吃顿饭，你看……”
于胜楠清楚自家老板不会随便答应，程家昊铁定是犯了事儿！
只是一想到陆雪，她就有些不忍心。
于胜楠：“老黎啊，你也知道陆雪的情况，如果程家昊真的犯了大事儿这辈子进去了恐怕就出不来了，留着陆雪一个人那不得害死她啊！”
这些事情黎大师不是没有想过，“你可怜陆雪，那谁去可怜被程家昊害死的人？”
无论是缅甸山村里为了活着而搏杀的罪犯。
还是自小就被灌输错误思想，做人傀儡的那三十个人。
亦或者那些以为是好东西豪掷千金却被欺骗的古董爱好者。
谁不无辜？
谁不可怜？
于胜楠看着自家老板的眼睛，语气严肃的确认道：“必须要这么做吗？就没有什么两全的办法吗？”
黎大师摇头，“犯了错就必须得受到惩罚，更何况是杀人？胜楠，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几十年的老夫老妻，不必劝说太多。
或许陆雪一生的悲哀无后都是在为程家昊赎罪。
那些埋在缅甸山区的无名尸体和被牢牢掌控在蜘蛛网中的傀儡们，无时无刻都在向程家昊索命！
只是他的运气太好了，所有的孽障都报应在了陆雪身上。
于胜楠最终还是妥协了。
“明天团里会进行慰问演出，我找个由头让她把程家昊叫来！到时候给你电话，你们自己安排吧……”
知道自家老伴心里不自在，黎老也不敢在她面前晃悠，连忙去厨房热了饭菜给人端出来，殷勤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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