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说。”
福华长公主吩咐身侧的成姑姑。
成姑姑轻轻应声,答了句“是”之后,就跟明元渡父子说道:“今日老奴去给姑娘送东西,夫人也在那边,不知道夫人先前与姑娘说了什么,老奴只来得及听到一句话。”
“什么话?”明元渡提心吊胆问道。
明景恒虽然没说话,但一双眼睛也紧张地看着成姑姑。
成姑姑先是目光哀怜地看了眼身侧的姑娘,这才又往前面看去。
她的目光落在周昭如的身上,明显能够感觉到她瑟缩了下。
成姑姑心中长叹一口气,对周昭如也十分失望,她沉声说道:“姑娘问夫人,早知道我是这个脾气,不如死在外面是吗?”
明家父子俩皆白了脸。
明元渡更是抖着嘴唇颤声问道:“周氏说了什么?”
成姑姑目光微沉:“夫人说了是。”
“你——”
明元渡猛地回过头,他瞪着一双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昭如。
深吸一口气后,他还是按捺不住脾气,举起了手,最后却又咬牙重重放了下来。
周昭如也像是被这话刺醒一般,语无伦次反驳起来:“我那会是被气昏了头,我没有这样想,我只是……我只是太生气了。”
无人理会他。
明景恒一会看看上面坐着沉默不语的嬿嬿,一会又去看身边跪着的母亲。
纵使再孝顺,明景恒此时也没法替母亲说一个字。
他看着周昭如,眼中含泪,目光满含痛惜:“母亲,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我看你真是疯了!周昭如,你在想什么东西,那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你——”明元渡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手指着周昭如,一个劲地打着颤。
自己的丈夫和长子都站在她的对立面,训斥她。
而上首处,她的婆婆和女儿高高在上,一个冷脸看她,一个却看也不看她。
周昭如像是真的疯了,又或许是被气昏了头。
她也喊了起来:“那你们怎么不问问她是怎么对我的?你们有看到她之前看我的眼神吗?那么冷,就好像我是她的仇人一样!有这样的女儿吗?我是被她的眼神刺到了,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她要是好好对我,像以前一样,我怎么会这么说!”
“闭嘴!”
别说福华长公主了,就连明元渡都听不下去这番话,他双眼圆睁,怒斥周昭如。
明景恒也满眼难过,只觉得母亲都快陌生到让他不认识了。
他不再看母亲,而是往前面看。
去看嬿嬿。
可嬿嬿坐在那边,满心满眼只有祖母,根本无暇也无心顾及这里的乱象。
“我看你真是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元渡是真的被周昭如气昏了头,手高高举起来,却又只能按捺着放下,自己被气得浑身发颤。
“好好好,那你倒是说说,嬿嬿为何这么对你?无缘无故,她为何看你像看仇人一样!”
福华长公主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媳不仅死性不改,竟然还想攀扯到嬿嬿的身上。
她气得直拍桌子,把底下弄得安静之后,她沉着脸继续问周昭如:“你说啊!”
“我现在给你机会,免得你事后委屈,倒觉得我冤枉你了。”
她也很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氏之前不肯说,嬿嬿也不想说。
她本想作罢,没想到周昭如还有脸来说嬿嬿的不好,这让她如何能忍?
可周昭如却又闭上了嘴巴,甚至脸色比之前还要惨白。
跟没了魂魄似的,枯跪在那边,低着头,浑身微微颤抖着,默声不语。
看她这样,福华长公主哪还有不知道的?她沉着脸冷笑起来:“怎么,没脸说了?”
“你来说!”
她的眼睛,又落在了周昭如身边的净月身上。
“你家主子究竟做什么了?”
但净月哪里敢说?她一个奴婢,说与不说,两头都不讨好,净月怕得身子轻轻打着摆子,脸也更白了。
她浑身颤抖着五体投地,牙关都打起了哆嗦,不敢多说一个字。
可福华长公主既然开了这个口,就没想过作罢。
免得弄得不清不楚,倒让嬿嬿背锅,日后传出去对她的名声也不好,她沉着脸跟净月说道:“你若不说,明日就给我出府去,以后我们府里也用不着你了。”
净月一听这话,立刻白了脸抬起头。
“长公主……”
她惨白着脸看向福华长公主。
扫见长公主威严的脸,她张口又闭口,最后只能满怀希冀地去看明锦。
明锦也没理会她。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说与不说也没什么两样了。
她原本不想多费口舌,也不过是怕祖母知道生气,可如今祖母已经气成这样了……明锦心里更加烦周昭如了。
若不是她,什么都不会发生。
她实在不希望祖母因为她坏了心情和身体。
明锦脸色难看的坐在一旁,哪里会去理会净月的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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