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最后还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给顾明珩也续了一杯，他的嗓子哑得厉害，得多喝水。

然后她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

而从始至终，顾明珩的眼睛一直都追随着她，反倒是看到明锦回来的时候，望着她的目光变得收敛了许多。

知道撇开脸，要低头了，没再一直盯着明锦看了。

明锦便也权当做不知道。

虽然顾明珩已经表示自己相信了，也没再怀疑什么，但明锦还是打算把事情都与人说下，免得他以为她是因为昨日的事，才想着嫁给他。

她不希望他们之间产生这样的误会。

她更想让他清楚，即便没有昨日的事，她对他的喜欢也是真的，日月可鉴。

他值得她所有的爱。

“我不是因为昨日的事，才喜欢上王爷的。”明锦边说边把顾明珩的那一杯，递过去。

顾明珩才伸手接过。

冷不丁听到这么一顿开场白，自是愣了一下。

差点没握稳。

好在明锦帮忙托了一下茶杯底，才不至于因为他松开而掉到床上。

顾明珩虽然未语，却失神一般看着明锦。

明锦则见顾明珩重新握稳茶盏之后，便收回了手，重新坐好。

她这会没喝茶。

茶盏放在一旁，她双手叠放于膝盖之上，然后看着依旧失神望着她的顾明珩，慢声说道：“这幅画，是在前几日，王爷与我说要回北地之后，我画的。”

顾明珩惊讶。

他没想到她画得那么早。

“但我喜欢王爷，却比那时还要早。”

她忽然想到昨日袁誉与她说的那番话，忍不住想笑。

他们俩还真是……

在同一天，知道喜欢上对方，却又同样选择隐瞒不说。

“那日王爷提前离席，之后我看到王爷送我的袖箭，我便是那日察觉出自己喜欢上王爷的。”她与顾明珩坦诚。

“什么？”

顾明珩果然吃惊。

手中的茶盏一时又没握稳。

明锦看着那可怜的茶盏，最终还是伸手接了过来，与她的那杯一样，放到了一旁。

免得回头他真的没握住，弄湿了床面。

顾明珩任她动作。

他自己还处于震惊之中，根本未曾注意到茶盏离了手，他还在低声呢喃道：“怎么会……”

明锦知道他在想什么。

看着顾明珩脸上流露出来的懊悔和余悸，明锦知道他此时的后怕，就如昨日的她一样。

他们都在后怕。

差点，他们就真的要错过彼此了。

“我……”

顾明珩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他还以为明锦不知道，便看着明锦说道：“我也是那日知道自己喜欢你。”

他说起这番话时，还是一副后怕模样。

明锦却看着他笑：“我知道。”

顾明珩一怔。

未等顾明珩询问，明锦就先给他解惑了：“昨日袁大人与我说的。”

“这人……”

顾明珩呢喃一句。

明锦却笑：“我倒是要感谢袁大人，若不是他，我都不会知道这事。”

顾明珩看着她问：“那你若是不知道，你还会向皇兄赐婚吗？”

话才说出口，他又有些懊悔了。

他问这个做什么？

还真是被她的喜欢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敢问了。

有什么好问的？

她喜欢他、肯嫁给他，不就够了？

他何必去问这么多？

顾明珩刚要扯开话题，可明锦却先一步，坚定果断地回答起他的话：“当然会。”

“早在袁大人开口之前，我就已经想好要嫁给王爷了。”

“又或者更早些，在昨日，在明月楼上，在我看到王爷出现在楼下，向我伸开双手，而我义无反顾向你跳下去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再也不想放开王爷了。”

顾明珩从未听过这样的情话。

他这一辈子，虽然也曾被不少人表达过爱意，尤其是北地那边，民风开放，女子也不似京城这边这般保守。

当街表示要嫁给他的，也不在少数。

但这样真挚、热烈的爱意，他却从未听过。

何况说这些话的人，还是她。

顾明珩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烧了起来，心潮澎湃、激动非凡。

他除了这样直勾勾看着她，一时已做不到别的。

可他又想表达。

不想让明锦的这份爱意，无人回馈。

“我也是。”

他哑着声，跟明锦说。

见明锦挑眉，似乎一脸不信的样子，顾明珩小声道：“在刚刚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之前，我其实也想过问问你的意思。”

昨日的事，实在太过惊险。

只要想到他差点就失去她了，他就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只想守在她的身边，确保她是平安的。

可他终究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就袁誉那个大嘴巴，既然跟她开了口，就不可能只说一件事，恐怕他这阵子所隐瞒的事，都被他完完全全透了个底。

这个家伙……

他的脸又情不自禁变得滚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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