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姜雪宁一脸无语地瞪着谢危,这个人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谢危知道她还有气,也不管她,走到桌边将他们送来的膳食依次排开,然后又换了柔情似水的眼眸:“宁二,想吃哪个?”
“随便。”吃什么吃,她才没心情吃。
谢危把每样小菜都夹了一些,放在盘子上,然后端着盘子坐到了床边,还是和之前一样先舀了一勺粥碗里的一勺小米粥喂到她嘴边。
“本宫还没弱到那地步,自己会吃。”姜雪宁欲去夺那勺子,被谢危避开了。
“我说了,你没的选。”谢危看她一脸分愤恨的表情,语气又放柔了几分:“张嘴,要打要骂要生气都要先吃饱对不对?”
姜雪宁无奈,只能配合地张嘴,吃进去的东西还没流进喉咙,就全吐了出来:“什么东西,难吃的要死。”
谢危也没嫌她娇气,闻着粥碗里的小米粥,是这食物该有的香味,他又自己也舀了一勺放嘴里:“小米粥,是寡淡了一些,但养胃也养身子,你一天没好好进食,吃这刚好。”
姜雪宁看着眼前这个毫不避讳用喂自己的勺子舀粥,还与她同食一碗的人,眼神又复杂了几分,这人到底要干什么?刚刚还威胁她,这会又开始装,果真是阴晴不定。
她闷闷地吃着被他投喂的一样样食物,到最后是真的吃不下了,才出声制止:“够了,本宫吃饱了。”
谢危看着被自己投喂了快一半的盘子和粥碗,终于满意了几分。
走到桌边,将这些东西都规规整整地收进了食盒里,然后将剑书丢给他的鞭子拿在手里,再次走到了床边。
姜雪宁以为他要打她,本能地往里躲去。
结果,谢危只是走过去,弯腰将她紧握的手指掰开,把鞭子塞进了她手里。
“我说了,你要吃饱了,要想打我出气,我给你递鞭,说到做到。来吧,想打哪里,后背吗?”谢危背过了身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床前,“燕临的事确实有我的手笔,动手吧。”
姜雪宁捏鞭子的手渐渐发紧,她是真的想不管不顾地抽他几鞭子,但看到他微红的手背,还有那条狰狞的疤痕,还是心软了几分。
谢危就是欺她心软的要命,她也恨自己心软的要命。
于是,将鞭子卷了起来直接扔到了他挺直的后背上:“谢危,我真的累了,不想玩了,你走吧!”
谢危听她这样说,还不如真抽他几鞭子。
“宁二是又心软了?那我自己来。”他宁可伤害自己也不想她与自己划清界线。
“啪~”鞭声响起,吓了姜雪宁一跳,她本以为他只是说说的,还真......
疯子就是疯子,时时刻刻发疯!
“这一鞭罚我设计燕临,让他离开了这皇城,不得不去通州,不得不去守疆土。”
“啪~”又一鞭响起,“这一鞭罚我总是阴晴不定,让你害怕。”
“啪~”再一鞭响起,“这一鞭罚我总是忍不住想靠近你,对你生不该有的心思。”
三鞭下去,他的后背袍子已经开裂,但毕竟是读书人,不会使鞭子,姿势也用的不对,明显这后背并未什么受伤。
“谢危,你是在这使苦肉计吗?”除了这个,姜雪宁想不到他好好地又为什么发疯。
“那你愿意中计吗?”谢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又抽了自己一鞭,这鞭子甩的位置不太对,收鞭的时候鞭尾划到了下巴的位置,本就受伤的脸上又贴了一道新伤。
“够了。”姜雪宁怒吼。
什么叫她愿意中计吗?这是变相承认自己就是要使苦肉计是吧?
“要发疯回自己寝殿发去,我没有观赏疯子的癖好。”姜雪宁冷冷地说道,然后钻进了被子里转过头不看他。
谢危也转身,看她这样子就知道她还是很抗拒自己,有点烦躁,这个小女人总是一步步挑战他的耐心。
“宁二,我没有发疯,以后也不会发疯了。刀琴已经将苗疆的蛊师带来了,他会给我解蛊,我的离魂症他也说有办法帮我控制。所以,宁二,我真的不会再动不动就失去控制,也不会再伤害你,你信我好不好?”
姜雪宁没有回答,这位谢大人的话她总是分不清真假,不回答便当做是自己的回答吧。
“宁二,以我如今的身份、地位我又何须使苦肉计讨好你?除非是我心甘情愿。燕临离京虽有我运作的成分,但他也是心甘情愿的,这是他作为燕家军统领的使命。”
姜雪宁再混账也知道战乱四起他作为燕家军统领,平乱是他的责任。
她失望的从来不是他去平乱,而是她好不容易决定放弃自己追求的浮华虚名打算跟他走,他却不愿意带上她。
他说是为了她的安全,为了她好,他又不是她,又怎知跟着他去征战就不好呢?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鸟儿高飞本就会遇到危险,或饥饿困顿,或风吹雨淋,亦或是成为鹰隼果腹之物,但自由的鸟儿本该做好面对这些的准备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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