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给!”
小侄子刘兴正拿着一个从树上掉下来的知了,往罗阳手里塞。
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将知了拿在手中装模作样的把玩一会,又递给小刘兴,教他不要往嘴里吃。
刘兴是大哥的二儿子,大儿子刘章快十岁了,在乡中学堂念书习字。
前几日哥俩被母亲带回娘家小住了几日。
自祖母死后,小刘兴突然生起病来,吃了几副药也不见好。嫂子怕是儿子年纪小冲撞鬼神,等将君姑安葬好之后,就带着两个儿子归宁,到娘家住了一段时间。
听说小叔子从长安返家,便又带着刘章和刘兴回家拜见叔父。
小家伙这几日身体渐好,嫂子陈氏也将心放了下来,叫他在院中玩耍。
这一大家子人,再有许多食客,罗阳觉得日子过得挺热闹。只是每日粗茶淡饭,嘴里快淡出鸟了!
绿林山中的那伙贼匪们很安静,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在山中做起缩头乌龟!
时间匆匆而去,眨眼便又来到年末。
“伯升,文叔,年节已至。我来舂陵数月蒙众兄弟情义深重,虽然心中畅快,却未曾归家探望阿母,身为人子实乃不孝!趁腊日之期,我便回转复阳与母亲团聚!”
这日朱佑跟刘氏兄弟二人辞行。
刘演拉着朱佑的手,恋恋不舍道:“既是回家探望老母,我便也不留你。若是外祖家不自在,可携叔母一同前来舂陵,我与文叔必当尽心侍奉!”
朱佑父亲早丧,老娘带着他投奔娘家,含辛茹苦将儿子拉扯大。自外祖亡故后,舅舅中有几个不仁义的玩意,瞧着母子二人吃白食,老大看着不顺眼。
朱佑一住数月不回,也有其中道理。期间给老娘去过几封书信,又送了些钱物。如今身在南阳,年节又至,再不回去就没有道理了!
“仲先,便听兄长之言,年后把叔母接至舂陵,与大人尽孝!你我也不枉兄弟一场!”罗阳跟着开口劝道。
听了刘氏两兄弟的话,朱佑这个堂堂男儿却是红了眼睛,只是拱拱手没再多言。
复阳离白水乡百里之地,吃过午饭后众人将朱佑送到城郭外。
“仲先,若是不顺意且回转舂陵!”
马上的朱佑捏了捏手中包裹,里面装着五万钱。哎了一声,将其放好,回头与众人拱手道别,随即打马扬鞭向西北方向而去!
罗阳望着这个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心中十分不舍。
来到这个世界,除了血脉亲情,知心朋友邓禹算一个,朱佑算一个,侯季山算一个,还有如今的宗广为人至诚,姑且算半个。
算来算去其实也不少,但如今却寥落起来,身边只剩了半个宗广!
腊日已至,家中杀鸡宰羊,百十来号人都跟着忙碌起来。
现在刘演手握三弟带回来的巨款,门客是来一个收一个,院落中都快放不下了!
母亲离世前叮嘱守孝七日即可,现在到了年节,也该喜庆喜庆了!
气氛自然与太学时不同,但也就那样。没有鞭炮,也没春节联欢晚会,只是无休止的吃喝宴饮,罗阳醉过几次后便觉索然无味。
“兄长,归家已有数月,还未见过二姊,心中十分想念。过几日我欲往新野走一趟,拜望拜望二姊与姊夫!”
从长安来时也曾路过新野,因为行色匆匆并未登门叨扰。罗阳静极思动,想出去走走,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二姊刘元。
在记忆中,刘元温柔娴静,与母亲十分相似。刘秀对这位二姊颇有点孺慕依赖之感!
“好,母亲亡故时二姊曾在家中小住几日,至今已数月未见,为兄心中也颇为想念。等正旦过后,我与你一同前往新野,拜望二姊与姊夫!”
兄弟二人商议已定,叫家人准备了许多礼物,塞满整整两辆马车。如今他们再也不是拖家带口,上门蹭饭的穷亲戚了!
刘伯姬听说要去二姊家,自然也要屁颠的跟去。
过了正旦,三人带着几个仆从,留下大姊和老二刘仲看家,赶着马车朝新野而去。
走了大半日,过了唐河新野已在眼前。
刘演众人来到一所宅邸前,果然是豪右人家,高门大院修整的好不气魄。
看门仓头问明情况,向里通报有舂陵客人来访。
不一时从院中走出一对男女,都是三十多岁年纪。
男子畜着胡须,一副持重模样。女子脸色白净,温婉之态溢于言表,正是刘家二姑娘,刘元。
“伯升!小妹!”刘元见到娘家人自然高兴。
“哎呀!文叔!”随后又看到多年未见的三弟,激动道:“文叔,几时从长安回转?二姊念你久矣!阿母仙逝前一直念念不忘,将你挂在嘴上,叫我等多多看顾。”
说着刘元眼眶一红,泪水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好了,小君!且将伯升、文叔迎入府内叙话!一路冲霜冒寒,先进屋烤了炭火,暖暖身子!”一旁的邓晨开口道。
“姊夫!”
“姊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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