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汉最北边,有一个常年被冰雪覆盖的岭子,那岭子里的冰比较邪乎,凡是进入的人,都会立刻失去仙术和妖术,千百年来有数不清的人在此丧生,所以仙魔二界的都将此处设为禁地。
这禁地便是极北安岭,元潼以前来过一次,记忆犹新。
"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元潼托着下巴嘀咕一句,身后的草丛这时突然传来响动,她回头一看,发现当年吓晕她的残熊竟然又出现了,而且还长肥了一圈。
"老熟人啊。"
元潼轻哼一声,残熊看见她,眼中放出精光,腥臭的口水流了一地,见她既没跑也没躲,残熊以为她吓傻了,舔着牙就往前扑去。
"死畜生。"
元潼骂了一句,抬手一道神炁斩出,那残熊立刻被横着劈成两半,挣扎几下便不动了,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血还冒着阵阵热气,连声呜咽都没哼出。
元潼嫌恶心,皱皱眉头转身便走,谁料她刚迈出步子,耳畔边就响起了一个愤怒的男声。
"谁允许你伤害岭子里的妖兽的?"
这声音空灵澄澈,除了一点愤怒外听不出别的感情,元潼竖着耳朵,觉得声音格外熟悉。
"这畜生要伤人,我杀它那是为民除害。"
元潼笑嘻嘻的抱着胳膊无所谓,寅武气不打一处来,骑着冰晶鹿从草丛里晃悠悠的走到她面前。
"你真是太不尊重人了,这残熊我养了好几千年,你怎么能说杀就杀,它好歹是一条命吧?"
"对不起。"
元潼双手合十陪笑道,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寅武见她这般陈恳的道歉,竟也不好说些什么。
"你来这里干嘛?"
寅武扯开话题,他依旧和元潼初次见他时一样,光着脚坐在鹿上,头发冰蓝,眼睛冰蓝,衣服冰蓝,整个人跟从冰里出生似的,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眼中那股千年寒气化解了不少,不再显得那么生人勿近。
"我来这里自然是有求于你。"
元潼咧着嘴笑,寅武无奈摇了摇头,"跟我走吧。"
说罢,他领着元潼去了自己的小树洞,这树洞和之前一样,地上铺了一层干草,上方挂着几幅字画,就连烤鸡的位置都没有变,依旧在原来的地方,依旧外焦里嫩。
这给了元潼一种错觉,让她以为自己上次来这做客不过是一天前,甚至一秒前。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屋子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
元潼打量着树洞,忍不住好奇问道。
"你们所谓的时间,在我这里不过虚无缥缈而已,我活了这么多年,所有的东西都没变过,你觉得距离上次来这儿,过去了很久,与我而言却连一秒都没有,因为时间对我来说,不存在。"
寅武坐在冰晶鹿上,光着脚晃呀晃,有人能来他这,他还挺开心的,至少能消磨消磨难捱的时光。
"你不穿鞋,不怕冻着吗?为什么要光着脚?"
"不想穿。"寅武别过脑袋,眼里闪过一丝痛恨,"南无潼,你来这里干嘛的?没事的话赶紧走。"
"有事有事。"
元潼笑嘻嘻的席地而坐,"你知道吗?我想起来过去的事了。"
"我知道,六界没有能瞒得过我的事。"
寅武白了她一眼,坐在烤鸡旁边小心翼翼的添柴火,现在的元潼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不太想和她说话。
"那我能拜托你件事吗?"元潼突然蹲下身祈求道。
"什么?"
"林子衾她旧寒复发,我去皇宫请了太医,太医说没办法根治,她这病以前在仙界就有了,特别麻烦,我想让你帮她治病。"
"不帮,这病治不好。"
寅武摇摇头,他清楚这病是怎么来的,所以才说的如此肯定。
"为什么?"元潼突然冷下脸,"你最好说明白。"
"怎么?你还想威胁我吗?"
寅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是这世上最后一位神,实力凌驾六界,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威胁他,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把你在这洞里砍了,你想死吗?"
元潼瞪着他,眼中满是威胁,寅武顿了顿,随后突然拔出她腰间的南无剑,一剑捅在了自己的心脏处,元潼吓傻了,立刻将剑拔出,他要是真死了,那世上可就再无人能医治林子衾了。
"你疯了吧?要自杀也别用我的剑!"
元潼惊恐的看着他,几秒后,那道伤口便恢复如初,连滴血都没流下,寅武摸着自己的心脏,凄凉的勾了勾嘴角。
"如你所见,我死不了,伤不了,我活了好久好久,永生是世上最痛苦的一件事,你们活着好歹还有个盼头,有个目标,我却什么都没有。我和你差不多,昔日的亲人,朋友,早就在万年前寂灭了,天地茫茫,再无知音,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你刚刚说要杀我,我还激动了一下,如果可以摆脱这千万年无聊的永生,我宁愿重入轮回,或者魂飞魄散!"
寅武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原本冰蓝的眸子变得火红,似乎还蓄着泪。
"等你们这一批人全部都死去,等这个世界再发生无数次颠覆,等王朝更替无数次!我都还活着……哪怕六界爆炸,六界消失,我都死不了,一个人永生永世的活着,寂寞,虚无,空洞,孤独,你知道有多痛苦?"
寅武说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变成了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能他心中也埋藏着很多难以言说的孤独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活的这么……"
元潼想安慰安慰他,奈何肚里没墨,实在吐不出什么有文化的词,只能以沉默结尾。
"没事。"寅武叹了口气,"你师父的病虽然没办法医治,但有两种解决办法,第一种,她身死道消,第二种,你为她身死道消。"
"为什么?"
元潼愣了一下,这是什么奇怪的病?明明是旧寒,却偏偏要一个人付出性命。
"你还记不记得上辈子,林子衾她没有这个病?"
寅武盯着她问道,世界突然静默了几秒,就连周围空气都冷了几分。
什么意思?元潼没听懂,心里却隐约有个不好的念头,她感觉,林子衾的病大概率和她有关系,甚至可能就是拜她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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