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舅舅,笑笑醉了,我先带她下去。”洛名傲扶着小野的胳膊想带她出去。
“不许找别人啊。你要是找别人,我就不要你了。”小野抱住洛名傲的胳膊,嘟囔道。
“不找,不找,本王只要笑笑。”洛名傲一面哄着,一面将她抱起。
听到这个话,小野眯着眼睛笑了笑,乖巧地靠在洛名傲的臂弯里,任由他将自己抱回了旁边的院里。
牛婶见殿下抱着姑娘回来,赶紧打开卧房的房门。
洛名傲将小野放在床榻上,帮她松开发髻,乌黑柔亮的发丝穿过他的指间,看着一直冲自己傻笑的姑娘,他心中的轻快欢愉如温柔的波浪粼粼闪闪。
安吉拉端着热水过来了。细细的帮小姐擦脸洗手,又取了香膏给小姐抹好,又安静地退了出去。
洛名傲侧着身子躺在她的旁边。
小野钻到洛名傲怀中,他身上好闻的香味儿让她十分安心,她将手搭在洛名傲腰间,轻声喊他:“洛名傲。”
“嗯。”
“洛名傲。”
“嗯。”
除了她,没有人敢这样叫他的名字。
她一遍一遍地叫着,仿佛要把这个名字用声音刻出来一般。
他一遍一遍地,指腹轻轻滑过她的脸庞,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轻声回应。
洛名傲清楚地知道自己在笑笑身边的时候,很容易忘记那些黑暗、残酷、血腥的事情,忍不住想一直呆在这安静美好的瞬间里。
当然,他不是真的忘记,也不可能忘记,他知道自己得更冷静,更周全,更果敢,更残暴,才能长久地护住笑笑,让她一直生活在这样安静美好之中。
洛名傲定定地看着她,直到她沉沉睡去才起身回了书房,大舅明日就要启程返京,还有些事情要商量。
次日,小野睡到厚朴前来告别才被安吉拉叫醒。
厚朴如今是半大的小伙子了,这次去京城,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掉泪,倒反安慰起小野来:“阿姐不用担心我,世子爷说有许多商队可以捎信,我也会给阿姐写信的。待我考入了兴阳书院,阿姐就来看我可以吗?”
小野抬手想摸摸他的头,发现厚朴几乎和自己一般高了,只得拍拍他的肩:“你去了那边,当然要好好学习,在书院里不要惹事,也不要怕事,若是有人欺负你,告诉世子舅舅,或者写信给阿姐。”
“放心吧,阿姐。”厚朴摸了摸自己鼓鼓囊囊的口袋,谁敢欺负他,他就给谁下药。
马车已经装好行李,洛名傲和梁云深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
姐弟俩乖巧地站在马车旁,等着二人叙完话。
“丫头你放心,大舅舅回去以后就会准备贺礼,舅舅舅母到时候会亲自来为你们主婚。”
“多谢大舅舅。”小野学着福了福身,虽然学得不是很像,但态度到位。
“哈哈哈哈,好!”梁云深昨夜问了洛名傲,要不要派个人过来教习小野一些礼仪,毕竟她身边连个像样的嬷嬷都没有。没承想洛名傲和秋道长都觉得没有必要,一致认为她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不必要求这些,她那么自然,富有生机,比那些规规矩矩的世家小姐可有趣得多了。
依依不舍,挥手作别。
小野转身便看见孙立在等她。
熏笼做好了,让她过去看看。
给医学院请的夫子到了一位,也得见见。
洛名傲目光灼灼地望向她:“去吧,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小野交代完灶房,将腌好的肉熏上,便急匆匆赶往普济医学院。
按计划,上午由夫子授课,下午则需要学生在后边的地里种药,或者去药坊、诊室里跟着见习的。
每个学子都领到了王瑞阳主编的药典和医案书籍,这会儿正兴奋着翻书看,等着方师兄过来讲课。
小野转了一圈,医学院各个厢房门口已经贴好了门牌,练习制药用的研习室,可供查阅的藏书室,上课的课室,夫子坐班的诊室,寝室,饭堂,甚至茅厕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王瑞阳和新来的夫子正在诊室里喝茶。
新来的夫子是孙立从太原府的老字号济世堂重金挖过来的,名叫张民安,出身医学世家,年纪约莫三四十岁,矮矮胖胖的像个弥勒佛。
小野快步走了进去,王瑞阳赶紧起身给二人介绍。
张民安听了一路小神医的故事,也没想到小神医这么小,一个十几岁少女,真的是神医?不过孙立给的银子十分丰厚,他也不细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说道:“久仰小神医盛名,在下张民安,太原府张家第五代传人,往后还请小神医多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大家一起学习吧!”小野不喜欢客套话,“张大夫请坐,瑞阳哥,可有和张大夫说过医学院的计划?”
“说过了,姑娘,张大夫提了个建议,先教《药典》和《针灸问对》,医案放到后面。”
“嗯,这是对的。”小野表示赞同,张大夫有自己的想法,她就放心了。“那就按张大夫说的办。”
《针灸问对》眼下只有两本,但可以让学子们自己抄。
三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小野领着张大夫出了角门,外边往后走几步便是大片的药田,有些已经种上药材了,有些则刚翻好,还有一些等着翻的,她打算把这个事也交出去:“这边是实践的地方,打算让孩子们都种上常用的药,这些事,也要您二位多费心了。”
张民安行医数十年,说起药来条条是道,却没下过地,见王瑞阳点头应下,他便也跟着点头。心里暗想好在孙先生说过,有什么需要就找他,实在不行再问孙先生要个懂行的帮手便是。
看完药田,几人来到前堂,普济药坊正厅的诊室。
已经有好几位待诊的病人在等着,见小野过来,人都围了上来:
“小神医,可以给我瞧瞧吗?”
“我先来的,你不要抢。”
“我病重,求求各位让我先看。”
小野笑着指了指其中一个:“您随我来。”
被指的人是个约五十来岁的老妇人,双腿疼痛已久,走路一瘸一拐,她激动得眼中含泪,今日碰到小神医,肯定有得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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