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鱼，你能去买两瓶水回来吗？我渴了。”一诺轻轻松开小鱼的手。

他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突如其来的信息，和整理如同乱麻的思绪。

消息

“放心，这件事仅限我们两人知道。”一诺看着小鱼的橙色头发说道。

一诺说出去后又觉得这句话有些多余。

这是否会让鱼鱼认为在自己心中她不信任自己。

小鱼逐渐走远，速度很慢，她知道徐必城是要一个安静的思考时间。

“这，有些太突然了吧。”一诺小声苦笑着。

事实上，所有突然爆发的矛盾都有着必然会爆发的缘由。当埃提乌斯打败阿提拉的那一刻，就注定他在未来某个时间会死在瓦伦提尼安三世手中。当小鱼融合了余赐的灵魂的那一刻，就注定她在未来某个时间要必须向心爱的人坦白秘密。

若是埃提乌斯不替儿子逼婚，他不会死得那样早，若是一诺不那样问，或许小鱼的秘密要很久后她才会主动透露。

鱼鱼这算是在骗我吗？

显然不是。

毕竟如果我有这样的秘密我也不会轻易说。甚至她很坦诚，我问了相关问题，她就回答了。

她是这样的信任我。

一诺在心中默默发誓，要把鱼鱼的秘密和自己的浏览器记录并列，就算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泄露出去。

想通了这些，一诺开始正式思考最关键的问题。

自己到底喜欢鱼鱼什么。

是她的身体、她的性格、或者说得更玄一些，她的灵魂。

我爱的是她的灵魂吗？

小鱼有着余赐的记忆和经验，这是让一诺恐慌的，这种恐慌在于，男人了解男人。而被另外一个人读懂，是非常可怕的事情。

两个心意完全互通的知音只可能是同性，也只可能做朋友。男人和女人谈恋爱，最大的拉扯感就在于双方对彼此的猜测，在于双方差异的碰撞与磨合，而这种差异又能够恰如其分的融合与统一。

不过余赐能算做正常男人吗？这是一诺疑问的。在小鱼的描述中，余赐是个没有情感的家伙，当然，这个没有情感不是指他是“冷血动物”，而是说，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甚至不喜欢纸片人，他全部的热爱都在打电竞这一件事上。

如果说降谷零的女朋友是他的国家，余赐的女朋友就是王者荣耀吧。

这样想来，倒也没有那么别扭了。

我爱的是她的身体吗？

哪怕没有余赐的灵魂融合进来，小鱼的外表还是小鱼的外表。

一诺并不否认，如果小鱼长相一般的话，自己决计不会爱上她，但试想一种极端情况，假如小鱼现在毁了容的话，自己还是会坚定不移地爱着她的。而假如小鱼和某个庸俗至极的女人互换了灵魂的话，哪怕还是小鱼的外表，自己也不会爱她。

或许，对喜欢上来讲，外貌是必要条件，而对喜欢下去来说，外貌几乎没有权重。

可若是小鱼的灵魂换到了一个丑陋的身体中，自己还会继续爱她吗？一诺不得不承认，这很难。

如果小鱼变丑了、变老了，都无所谓，只是换一个身体不行，哪怕换一个美女的身体都不行。

假设了许多种情况，一诺终于想明白了。

自己喜欢的不是小鱼的灵魂，也不是她的身体，喜欢的不是小鱼的部分也不是余赐的部分。

而是现在正朝着自己走来，拿着两杯水的，完整的，活生生的完整的小鱼。

她就是她，她也只能是她。

盐水是由盐和水构成的，但盐水不能分成盐和水来看。

余赐，非我所欲也，余小鱼亦非我所欲也。只有这个被余赐影响了的小鱼，才是我真正喜欢的，也是我真正决定守护的人，不是吗？

“喏。”小鱼把水扔给一诺，自己站在长椅前没有坐下。

这委屈的小样子看得一诺想笑。

站起来抱住她，挨了两下不重的肘击后，一诺终于完全将小鱼固定在了自己的怀里，“你是主角的话，那这个故事的男主角可不能选别人。”

“切······行吧。”

半晌后，两人分开，重新坐下。

虽然来得很突然，可这个话题，其实小鱼现在说出来是最合适的，若是早些，两人之间的情感还达不到这种程度，关系也没有这样亲密，这么重要的秘密不能轻易透露；若是晚些，等到真正领了证件睡到了一张床上再说，又会让一诺更加难以接受，甚至会产生被骗的感觉。

将水喝了一半，一诺红着脸，有些羞涩，试探性地问道：“鱼鱼，我能问你一个稍微冒昧一点的问题吗？”

小鱼瞥了他一眼，“知道冒昧你还问？”

“我这不是好奇吗？”一诺轻轻捶着小鱼的肩膀。

“唉。”小鱼轻吐一口气，真是拿这人没办法，“你问吧。”

“你是有余赐的全部记忆吗？”

“是，不过大脑有应急机制，关于死亡的感觉我并不记得。”

“那这样说的话，其实你的心理年龄已经三十多岁了对吧。所以我们俩应该算是姐弟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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