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珍粹轩的少东家,高翔在珍粹轩拥有一间宽敞豪华的房间。房间的墙壁上挂着山水画大家清道子的画作,全都是真迹,一幅画市价约五千两白银。
一般人家都会将清道子的画收藏起来,而高翔不仅将其像普通画作一般悬挂于墙上,而且一挂就是六幅,其豪富奢侈可见一斑。
高翔自诩为风流才子,房间内除了挂有名画,还放置了不少罕见的孤本和典籍,且这些孤本和典籍都被翻看过,并不仅仅是用来充门面的。
房间收拾得洁净而整齐,雕花红木书桌上摆的香墨、笔筒和笔架两两之间的距离完全一样,说明此处的主人对人对己要求都极为严苛。
墙边放置着比寻常床榻要宽大的红木拔步床,床边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麒麟兽。柳妙璎在麒麟兽图案旁蹲下来,指着兽眼道:“左眼比右眼颜色浅。”
“的确,或许是因为木质吧。”崔啸霆道。
“高二公子是个一丝不苟的人,连桌上的摆件之间的距离都要完全一致,且无论是笔筒、笔架还是书柜,都是完全一样的颜色。这样的人怎么会允许有瑕疵的红木来制作他的床榻呢?”宋瑄沉吟道。
崔啸霆恍然道:“如此说来,此处必有蹊跷!”
宋瑄伸手按压麒麟兽的右眼,发现这兽眼是实的,根本按不下去。他可以肯定,这只兽眼一定是某个机关。
他抓住兽眼用力扭动,只见墙上挂着的六幅画缓缓向上收缩,露出墙面,每幅画下的墙面都作了画,仍是清道子的山水画,只不过是临摹的,但临摹的有八成相似,乍看上去就和真迹没什么不一样。
宋瑄不得不感慨高翔的心窍之玲珑,一般人看到清道子的真迹,都会视如珍宝,只敢远观,不敢触碰。
即便有外人闯入房间,参破了麒麟兽右眼为机关,发现了画作之下的玄机,也只会以为此间主人临摹清道子的画作而不欲为人所知,才设了一个巧妙的机关。而实际上,墙上的六幅画之中一定有一幅是通往某个密室的。
“是六甲阵。”宋瑄环顾一番后,对其他三人说道。
前朝五行八卦盛行,大户人家不在自家园子里摆几个阵法都不好意思请人上门做客。
到了本朝,道教逐渐式微,佛教独占鳌头,五行八卦奇门遁甲之术才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但仍不乏对此颇有兴趣之人,比如这个房间的主人高翔。
宋瑄轻而易举就找到了阵眼:左墙第二幅寒山月夜图中一株不起眼的山间野花的花蕊。他伸出手指,轻轻按了按小小的花蕊,正对面的右墙缓缓向上开启,露出一个一人高的入口。
四人摸索着入内,在黑暗中缓慢前行。
左弯右拐,四人行至一个地势较低的暗室,室内弥散着浓重的血腥气。
这暗室很小,只靠墙放了一张长条桌,桌下放着一口箱子。打开一瞧,箱子里放着满满的古董玉器。
“都是好东西,任何一件的价值都在万两黄金之上。”宋瑄道。
“高翔为何要将它们藏在这儿?高家有自己的古董铺子,放在铺子里卖掉不就好了?”柳妙璎不解地问道。
“他不敢拿去卖,因为这些都是陪葬品。如果我没猜测错的话,高翔暗地里还做盗墓的勾当。许阳侯靳家曾到官府报案,说他们家老太爷的坟墓被挖了,一大批陪葬品被盗,至今未寻回。”崔啸霆说道。
“这里有血迹。”柳妙璎指着箱子边缘一处说道。
“看来这里才是凶杀现场,凶手在此处杀人之后,用装瑶琴的箱子将割头后的尸体装着运回了高府。”崔啸云推测道。
“的确,男性死者在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一天了,就死在这里。这里阴冷干燥,从尸斑上看,就好像是在女性死者死亡之后才被杀死,实际上是与女性死者同一日被害。”柳妙璎道。
“所以,男性死者根本不是高翔,高翔没有死,而且有重大作案嫌疑。”崔啸霆总结道。
男性死者并非高翔,那么死者又是何人?这个问题很快有了答案,因为珍粹轩的李掌柜报案了,其子李可为店里的账房,前几日被少东家即高翔派去冀州的分店查账,一去就是好几日,半点消息也无。
李掌柜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李可以前也曾去冀州查过账,但加上路上来回最多三日就回了,这次也去得太久了,他便派人去冀州那边打探,得到的消息是冀州分店那边的人根本没见过李可。
李掌柜着急了,派出所有人手在李可去冀州的必经之路上寻找,连找了几日一无所获,只好向官府报了失踪。
据李掌柜说,李可与高翔同龄,身形也极为相似,高翔常将其旧衣裳给李可穿。
李可从十一二岁起就跟着他父亲学着管账,打算盘是一把好手,这也解释了男尸的右手手指尖为何会有凹陷,那正是常年拨弄算盘留下的痕迹。
此外,李可的左边大腿上前侧有一个浅浅的胎记,京兆府凭此确定了男尸的身份,正是珍粹阁李掌柜之子李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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