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二人回了席间后，就再也没有过交流沟通，双方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谢凛似乎是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一样，对孟暄和极尽宠爱。

在文武百官看来，陛下跟皇后无比恩爱，一切都是那么和谐。

孟暄和隐隐觉得，谢凛是知道的。但是谢凛不说，她也不会去问，省得又将燕澄安牵扯进来。

而自从这次宫宴后，二人的关系又仿佛回到了之前。

谢凛下了朝总会来永乐宫批改奏折，之前那块案桌已经不太够用了。所以谢凛专门吩咐人将永乐宫的侧殿改成了御书房的模样。

表面看起来二人一切安好，但各自心里想的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这天，谢凛照常将孟暄和抱在腿上，另一只手拿着毛笔。

他似乎一点都不忌讳什么“后宫不得干政”的事，大剌剌地在孟暄和前面处理政务。

孟暄和对这些朝中事一点都不在意，通常都是犯着困陪他。

“谢凛，你在看封后的事宜？”孟暄和偶然一瞥，瞥到奏折上的文字。虽然是繁体字，但她大概还是能认得几个的。

“嗯，可还满意？”谢凛点点头，将她往自己怀里又带了带。

说罢便将奏折递给她，想叫她评价一二。

“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孟暄和将他的奏折放下，突然与他四目相对。

她其实很想跟谢凛谈一谈的，关于他们之间，还有关于燕澄安的事情。

但每次她想说的时候，谢凛就好像有感应一样，直接将她的话堵了回去，所以孟暄和在宫宴前就想说的事情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开口。

“这岂非普通事。”谢凛面色不显，但孟暄和觉得他大抵是不开心的。

“你可以跟我谈一谈吗？”

孟暄和终于开口，横在二人中间其实有不少问题，但这几天他们都心照不宣的忽略了。

谢凛倏尔露出温和的眼神，窗外的暖阳洒下，男人的眼神仿佛能穿越千山万水，柔情与真挚映照在他的眸中，让孟暄和无端心安。

“翩翩想说什么？”

谢凛突然唤她的乳名，倒是让孟暄和不好意思了，这个名字可是只有孟桑席叫过。

“你怎么知道？”孟暄和疑惑地问他。

谢凛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道：“那日看诗时，正巧看到幽谷暄和，黄鹂翩翩，极为衬你。”

孟暄和觉得有些奇怪，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情么？

谢凛点点头，似是在打消她的疑虑。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金银蝴蝶蛊日夜的焚烧下，谢凛的梦中总是会时不时地梦到孟暄和在现代世界发生的一切。

从被抛弃的童年开始，再到后来与孟桑席相依为命的生活。

在梦境中，谢凛作为一个旁观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孟暄和对孟桑席的敬重与关心。

谢凛有时候会想，如果孟桑席出事，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丢下自己，回到现代的吧。

到那时候，两人相隔不同的时空，他又该怎么去找属于他的少女。

所以谢凛一直都知道，他只是不愿放手。

如果有一天孟暄和真的不在这个时空了，谢凛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因为于谢凛而言，孟暄和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当他对余皇后的仇恨已了，谢景策的事情彻底平定，做不做这个皇帝，似乎对谢凛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也许唯一的差别的就是，这个身份至少还能在这个时空中多握住她一点点。

“你当真决定要立我为皇后了？”

孟暄和心不在焉地戳了戳他的胳膊，距离燕澄安给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

说实话，她已经从最开始的坚定逐渐变得动摇了。

谢凛对她的禁锢太过森严，就凭她现在青道的实力根本没办法从皇宫逃脱。更别提只身前往西域，去面对生死未卜的情况了。

孟暄和原本以为，只要她好好跟谢凛做做工作，让他相信自己一定会回来，谢凛就能放她一点自由。

但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谢凛好像一点放手的可能都没有。

“任何人都无法更改这个决定。”谢凛眸色幽深，回答道。

“万一在封后的大典上，我消失了呢？”孟暄和问他，因为在剧情中，的确是在谢凛登基，迎娶离川的大典上发生的天地异象。

虽然人物跟时间都改变了，但孟暄和仍不确定这件事会不会发生。

“不会有那种事情。”听到孟暄和这种疑问，谢凛的心底沉了沉。

他猜到孟暄和有一定能力，能预知未来发生的事情。不然之前在别蕃，也不会提前给他送信了。

说罢，他紧紧地搂住怀里的少女，生怕她跟她嘴上所说的一样，突然消失在这个时空。

“若是一定要发生的呢，你也要立我为后？”

孟暄和不让他逃避。

谢凛面对她的质问，突然笑了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但眼里的情绪却十分冰凉。

“若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便毁了这个时空，也许那样也可以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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