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里的那点子愉悦褪得干干净净:“不去,说好了明天带你回漓镇。”
“那……可以你们先去……我晚点再来吗?”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听着裴行舟的呼吸声,阮绾心里爬上密密麻麻的歉疚。
“慈善晚宴你实在想去,就把杜尤带上。”
“不行……”阮绾声音弱弱的,拒绝得没什么气势,“小星受伤,杜尤必须要留在你身边。我保证,我绝对让焦渔寸步不离。”
一旁的路易斯挑挑眉,朗声喊了一句:“放心!我也会寸步不离的!”
“路易斯带你走的?”这下裴行舟的语气不仅是没了愉悦,温度也没了。
阮绾打了个寒颤,狠狠瞪着路易斯,再度跟裴行舟保证:“我只是坐他的顺风车回老宅……明天我会还会带林樵一起参加,他和焦渔一起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你可以放心一点了吧?”
听筒传来的声音很是冷硬:“你都决定好了,我放不放心又有什么意义。”
阮绾的歉疚疯狂在心底翻涌:“行舟……”
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裴行舟那边响起杜尤催促的声音,裴行舟一句话都没留,挂了电话。
阮绾握着手机,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惴惴的。
路易斯郁闷地操着手:“真搞不懂你喜欢那个大冰山什么!喜欢他那指甲盖儿大小的心眼?还是喜欢他比蛛网还密,比煤炭还黑的心?”
阮绾揉了揉额心:“你别再说他的坏话了。让你傻站在快艇上吹冷风的不是他,应该是你得罪了其他人。”
“哼。”路易斯鼻孔出了口气,“你就为他开脱吧!”
“不是开脱。”焦渔从副驾驶回过头,一本正经地看着路易斯,“我们清查监控的时候发现是谢家人给快艇做了手脚。”
“谢家?!”路易斯一脸问号,“我什么时候得罪他们了?!”
阮绾若有所思地开口:“你身兼MIX和阮氏的法律顾问,你的存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得罪,抓住机会想对你略施小戒也很正常。”
路易斯将深邃的轮廓怼在阮绾面前,黑青的眼珠子锁定着阮绾的视线:“小公主,把我拉上了你家的船你就要对我负责,冷不防被别人踩上两脚还怪疼的!”
阮绾举起右手,无情地推开那张迷人的脸:“我爸爸是船长,你找他。”
“嘁!”
车子停在荣府门口。
在路易斯哀怨的注视下,阮绾对他报以一个感谢的微笑,转身进了院子。
荣府内四处亮着暖黄的灯火,阮绾没打扰老爷子休息,径直回了汀兰榭,焦渔拿了一套珍珠白的衬衫和长裙过来。
阮绾看了一眼,问她:“莫读那边查得怎么样了?”
“有一定的收获了,目前还有一些关键信息正在确认。”
阮绾点点头,“那等他确认好了再告诉我吧。”
“好的。”
软下身体躺在贵妃榻上,阮绾盯着澄黄的壁灯问焦渔:“这几天清查,有些什么其他收获吗?”
焦渔顿了顿:“那天二公子来到植物园不是偶然。”
“谁的手笔?”
“有谢家人的痕迹。”
阮绾伸手盖在眼前,睫毛上落下从指缝溜出来的光,像淡黄的翎羽轻轻颤动着。
沉思片刻,她再度开口问道:“有跟晶晶相关的发现吗?”
“有。”
焦渔把薄毛毯搭在阮绾身上。
“出事那天,她上午本来在商品街闲逛,也是谢家人把她带到了14层。而且14层的监控被动了手脚,很明显,她应该就是在那里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又是谢家的人……”
阮绾思索片刻,回忆着出事那天的情景。
“我昏迷时梦到晶晶跟我说对不起,其实她倒向海里时,确实对我说了这三个字……这样看来她发现的不对劲,大概是撞破了谢凌晴他们要对我下杀手的事情……”
焦渔顺着她的话继续分析道:“所以袭击你的是谢敬的人,冲着谢晶晶去的是谢凌晴的人,而还有一部分搅浑水的谢家人掌握在……”
声音一下顿住,焦渔下意识地看向阮绾,听见她的声音补完了自己的答案。
“裴允之手中。”
焦渔缄默着,阮绾坐起身体。
“想办法悄悄联系上岑念,告诉她明天慈善晚宴见。”
“好的。”
阮绾吞下茶几上的药片躺回床上,闭上眼睛一会儿是裴允之抱着她叫绸绸,一会儿是裴行舟寒着脸质问她为什么,一会儿是谢晶晶哭着说对不起,一会儿又是谢凌晴掐着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诅咒她该死……
浑浑噩噩睡了一晚,阮绾地眼下泛着浓重的乌青,花了一周好不容易养好的气色,就这一晚上又被打回原形。
洗漱完毕,焦渔给她端来一杯温水:“荣董来看过你了,表情不是很好。”
阮绾拿起手机,本来想给荣修明去个电话,却看到裴行舟凌晨4点给她发的信息:慈善晚宴老实点,我明天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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