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亦卿强咽下药丸，和喉间即将涌出的血腥，轻轻地阖上眼，松开抱孩子的手。

她抱起孩子，屏住呼吸，手指颤抖着去探她的鼻息，还有呼吸，可是孩子却在昏睡中，襁褓中的她闭着眼，小脸皱巴巴的，卷翘浓密的睫毛，皮肤柔嫩得仿佛轻轻一碰就碎。

“对不起，是妈妈没用，才让你刚出生就经历着这么黑暗的一面。”姜柚宁眼泪忍不住往下掉，把云莲丸塞入她小小的口中。

云莲丸能吊着命，但中毒肯定还是需要解药。

躺在地上的姚锦云手指微动，感觉胸口痛得麻木，微微睁开眼，迷蒙中见到姜柚宁抱着孩子走来……

孩子没事了，真好！

那一眼，是庆幸，那一眼，是眷恋。

姚锦云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颤颤悠悠地向她伸出手。

两个稳婆缩在角落，这时回过神，连忙上前从姜柚宁怀中接过孩子。

姜柚宁强撑着一口气，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向她。

“你会没事的，我会救你。”

姚锦云胸口插着一把匕首，涌出的血染红她的宫裙，她掀起沉重的眼皮，带着不甘的眷恋，深深地看了她最后一眼。

话都说不出，来不及了！呼吸逐渐虚无……

她缓缓地闭上眼，手无力地垂倒在染血的裙摆上，到底是没将那份爱意说出口。

闭上眼那一刻，脑海中掠过两人初见时，她高高在上，姜柚宁卑躬屈膝。

“奴才给贵妃娘娘请安。”

“何事？”

“皇宫失了宝物……”

“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奴才。”

“本宫就是难为你，又如何？”

她这一生匆匆，如果没有真正懂得什么是爱，会是多么苍白无力啊！不管结局如何都不会后悔，姜柚宁，盼来世，还能遇见你。

姜柚宁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猛然扑到她身上，指尖捏着云莲丸，掰开姚锦云的唇，强行往里塞。

“快吃，你会活下来的。”

她的眼泪一颗一颗砸在姚锦云那张浮白，没了气息的脸。

从来不知道姚锦云会为了救孩子，命都不要，这份情，她真的还不起。

“求你——”

姜柚宁整个人像疯魔了一般，又买了很多云莲丸，强硬塞入那张无血色的唇。

而她亦忽略了自己的下身早已鲜血狂涌，漫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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