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殿内找你不在，原是你和这小女娘在此，这又是在鼓捣什么？”文帝弯下腰看程少商的制糖工具。

“陛下，这赤豆羹配上我新熬制的糖浆可真是太好吃了！陛下尝尝！”文帝来了兴趣，程少商端着一碗递给凌不疑，上官澄在一边一脸姨母笑。

“这糖浆和宫中膳房做的很是不一般~”文帝感慨道。

“是啊！陛下可知为何不一样？”程少商从后面跳出来，“因为这甘蔗是臣女专门命人去买的，榨汁之后熬煮了好久才熬出来这样的糖汁，还有这榨汁的木器跟熬煮的陶罐这些都是臣女专门盯着匠人一点点做出来的。”

“不错！”文帝打量着器物赞赏道，凌不疑也笑了。

“只可惜这制糖之法不可举国效仿，美味之物人人都喜欢，但是天下的人力物力就这么些，倘若这甜食广受豪族追捧，那家家户户都去种甘蔗而不种粮食了，那就成问题喽~”文帝担忧道。

“可不是嘛~”五公主在一旁阴阳怪气，“母后一直主张节俭，偏有人想着法子铺张...”文帝瞪了一眼五公主，五公主悻悻闭嘴。

“陛下，臣女明白的。国力就像粟米这般大当然要用到该用到的地方！”

“那你可知晓什么是该用之处？”文帝问道。

“粮食，铁器，马匹！”宣后赞许地点点头。

“不错！”文帝也表扬道。

“陛下！这些并非臣教她的...”凌不疑解释道。

“这些是皇后教我的！”程少商积极地说，上官澄也笑着看几人关系融洽，凌不疑与程少商这般恩爱真好！

“皇后还教我读了《盐铁论》，还有贾谊大夫的什么...那个典籍...”程少商卡壳了，有些尴尬，“反正是真真切切全部都读过了，只是没记住罢了...”

“哈哈！”文帝和宣后都忍不住笑了。

“陛下，你大可放心，这买甘蔗的钱都是臣女自掏腰包不曾花到宫中的开销。为了哄我们皇后开心，臣女这腰包里的钱都快花光了~”程少商撒娇道。

“好了，知道你有孝心~子晟！你这个新妇很不错，朕赏赐你二百户食邑！”程少商听到后半句有些疑惑。

“谢陛下恩典！”

“少商办事妾甚是放心！陛下不知宫中那些最精于数算的女娘算账都没有少商快。骆娘子不日就要远嫁西北了，妾想让少商打理后宫事宜...”

“母后！”五公主急了。

“少商敏捷孝愉，应接得体，的确是担得了此任。皇后的寿宴是你打理长秋宫以来第一要事，你要和你上官阿姊好好学学，不可怠慢啊！”

“嗯！是！”程少商低头称是，五公主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公主府——

“子晟！”上官澄和江维桢等到来人便迎了上去。

“纯熙，今日找我所为何事？是有什么孤城的消息了吗？”凌不疑拒绝了江维桢递来的茶水。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今日我进宫见你与少商相处融洽甚是欢喜，但是...”上官澄的停顿让凌不疑眉头皱起。

“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子晟，不若你还是不要参与我们的复仇了吧，你该为少商好好打算，她现在与你定亲，若是之后我们复仇，难保不会连累她与程氏一族。况且少商前半生孤苦，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心爱之人，你真的忍心？”江维桢听着上官澄的话也暗暗点头。

“我知道，我对少商也是真心的，但我不能放弃为霍氏全族复仇，你们两个只能代表江氏，我阿父是被凌益亲手杀死的，我要为他报仇...”凌不疑表情痛苦挣扎。

“这...”上官澄与江维桢对视一眼，他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局。

“罢了！你们两个儿郎谁也别再说什么了，等到了最后我有办法让你们二人脱身...”上官澄握紧腰间的碎玉。

“阿妹，你想干什么？”江维桢有些着急。

“阿兄，子晟，我查到这孤城一案背后似乎有前朝余孽的影子，但我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若是我以外族入侵为借口，说与前朝余孽勾结，届时圣上定会重视此事，我们也可以查清当年的所有...”

“那你怎么办，你若是声称自己是外族女子，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泠瑰！”江维桢握住上官澄的肩膀问，“要去也是次兄去！”

“不！”上官澄拉下江维桢的手，“次兄，你要与蔡家女娘好好生活，我们广陵江氏长房还要看你传承，你绝对不能出事！若是我...我与袁慎还未有任何仪式，就算我有什么不测，袁氏也定会为他找一户更好的女娘帮他管理后宅，而我注定不是...放心吧，次兄！大父答应我，等到那天，他会替我安排好去处，我会过上自己想要的隐居生活，那不是很好吗？子晟，你说呢？”上官澄看向一言不发的凌不疑。

凌不疑沉默良久，“谢谢你，泠瑰！”

“那是！我告诉你啊凌子晟，若是我知道了你欺负少商，我定会叫人给你使绊子，让你出门没车马，走在街上被水泼，下雨天没把好伞！”上官澄笑着说，眸中隐隐有泪花，她连忙转过身去，“次兄，子晟，我还有一事相求，若我不在了，你们定要...替我好好帮扶袁善见，我...江泠瑰此生除至亲之外最最喜爱之人便是他了...但我们终究有缘无份，还望你们帮阿妹最后一次！”上官澄跪下向二人行了一个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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