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还在被子里,把被子拉到脖子上,只露出一个脑袋看着他。
温仰之只是语气平常,甚至听起来有些温柔:“别捂着,不透气。”
原来不是要凶她。
云欲晚乖乖睡在枕头上,露出脸蛋:“哦…”
温仰之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提醒,接起:“喂。”
那头响起的女声含笑:“温董,您派到我哥这边的人已经到了,财经新闻已经打算写温氏银行和互联网金融双强联姻。”
周斐其实不必要打这通电话,这件事无关紧要,更不必在他私人时间打过来。
温仰之淡回一句:“没必要用联姻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词,说合作够了。”
“好。”周斐有些尴尬,但没有表现出来,依旧试探,“您是在忙吗?”
“在忙。”他敷衍。
对面却找下一个机会:“或许今天中午可以约您一起吃午餐吗,外滩新开一家本帮菜——”
他温厚但疏离:“午餐已经约了人,下次吧。”
周斐被拒绝也不羞耻,落落大方:“好,等您的档期。”
对方挂掉电话,温仰之也随手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
云欲晚听见他说午饭约人了,扒拉过来:“哥哥,你午餐约了谁?”
温仰之不答,只是问她:“想吃什么?”
她没多想:“我吃什么都行。”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表情有点惊讶:“哥哥,你说约好的人,是我?”
温仰之不多强调,只是问她:“吃什么?”
云欲晚意识到这一点,嘴角止不住往上扬,声音软绵绵的:“就在家吃吧,你的厨师会做什么就吃什么。”
他嗯一声:“之前是香港米其林三星的主厨,擅长粤菜。”
“那就吃粤菜吧,我跟着你吃。”她欢天喜地。
能吃平时哥哥吃的菜,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没有开口要,他却提前为她空出所有权位。
能占据他所有事情的第一位,无声的偏爱,份量太重。
她从父母离世起,就没被放在第一位过,竟然会有人把她当成顺位第一,让她真的想哭。
她小声咕哝,好像觉得太肉麻,想说又不敢让他听见,怕他觉得好笑:“哥哥,你把我放在第一位了,真好。”
他面色淡漠,看也不看她,却听到并肯定:“这段时间,你都会是第一位。”
极平常的话语从他薄唇间吐露,内容却是准确无误的情话,听得她几乎有得偿所愿的泪意。
哥哥一直是喜欢她的,但她不知道。
她忍不住再确认自己的独特:“哥哥,我对你重要吗?”
“我说过。”温仰之依旧不看她,语气淡薄,“我以前说过,在我这里,你是真公主。”
云欲晚听见这一句话,哪怕他不说喜欢或爱都不要紧了,也许他就是生性淡漠不喜欢说这些肉麻的词句,可是这些话远远比爱你喜欢你有力量。
他如此平常的语气都似乎是有爱意的,甚至是像野火一样烧起来,侧脸英挺冷淡,却有说不出的可靠的责任感。
第一次说她是真公主只是顺她的话题安慰,但这次是他主动按下确认键。
或许是哥哥永远比她成熟的缘由,觉得说“我爱你”过分虚空,不够有诚意。
“哥哥,说不出我爱你是你的习惯吗?”
“没有必要。”
他终于抬起眸轻淡看她:“现在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云欲晚感觉自己要快乐死,终于有一刻明白了他。
要什么,我买给你。
原来这就是哥哥的“我爱你”
哥哥不是不会说,而是说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
那他其实早就说过爱她,在泳池摔伤之后,他就说过“要什么我买给你。”
他一贯是务实的人,当然更相信做而不是说,她怎么之前没有想到呢?
她忽然觉得那些空虚的自尊正在被爱意充溢,有要求别人的勇气,伸手往窗外指:“哥哥,我要那栋楼。”
极离谱的要求,但温仰之的确抬眸看了,沉默一瞬:
“要的话,明天去过户。”
她懵了:“什么意思?”
“之前嫌吵,左右的别墅都买了,你要就给你。”温仰之看完那份长达三万字的报告,摁灭平板。
这片别墅区只是位置好,去温氏大厦很近,但邻居并不算太高档,有高知的教授夫妇,国际闻名的严肃文学作家,退休的政府高官,亦有某家几年前一心攀附他的千金,有喜欢带乱七八糟的朋友回来轰趴的富二代,虽然别墅与别墅之间离得算远,但都算一种骚扰。
他态度随意,她却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胳膊,掩盖下泪意调侃:“哥哥,你好霸总啊。”
只是一栋别墅,她就感动得泪光闪烁,满心充盈。
温仰之的视线停留在她身上片刻,终于难得和她开玩笑:“霸总说低了。”
“哦,是哦。”她才意识到,“霸总是你的手下,李总那个位置才应该叫霸总。”
温仰之那双素来寒潮百般的伏羲眸似乎带着微淡一点笑意,卧蚕微微鼓起,显得眼睛多情又风流,但她又看不清到底有没有笑,只听见他说:“躺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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