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之前和他们说,温仰之吃谁的剩菜吃得这么从容。
温渭赵琴是绝对不信的。
可这确切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了。
佣人上前给云欲晚倒水,温仰之却先拿起来摸了一下,冷白的手扶着玻璃杯放下,眼皮都不眨一下:“换成热的。”
意识到云欲晚应该是不能喝冷的,佣人连忙去换热水。
温仰之状似餐桌上只有他和云欲晚两人:“昨晚睡觉肚子有不舒服吗?”
“还好。”云欲晚小声应。
两个人音量不大,其实忽略了之后可以当环境白噪音。
但赵琴完全无法当没听到。
整整七年,所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赵琴突然打断两个人对话,声音压抑阴沉:“能不能不要睡你哥房间。”
云欲晚像是被小锤子猛地敲了一下,抬起头看赵琴。
温仰之放下细圆的木筷,态度只是云淡日寒,反感赵琴只针对云欲晚的行为:“那我睡她房间。”
赵琴的怒气几乎马上要突破临界,但又没有发出来,只是质问:“你们非要这样吗?”
温仰之抬眸定定看着她,眼眸黑沉:“是我非要这样,我离不开她。”
云欲晚握着叉子,左右为难地辩驳:“阿姨…我…”
但赵琴根本就没有理她:“你一定选她吗?”
“嗯。”温仰之不假思索,甚至都没有多给赵琴一个眼神。
平平淡淡的回复,和赵琴火气旺盛的样子完全两个世界。
温仰之系上为了拿筷子刻意解开的袖扣,微微侧眸看云欲晚:“吃饱了吗?”
“吃饱了。”她戚戚放下叉子。
温仰之也无意再多留:“吃饱了走吧。”
她不知道温仰之要带她去哪,但温仰之直接握着她的手臂把她扶起来,当着两夫妻的面把她带走。
走了两步,她发现手机落下了,跑回去拿,而赵琴和温渭都看着她。
温渭终于出声,和气道:“去吧。”
而她看了一眼赵琴,小心翼翼:“阿姨,我们先走了。”
赵琴别开眼没看她。
云欲晚知道没那么容易,转身跟上温仰之,他自然牵住她的手,大手将她的手包在里面。
完全是温仰之主动靠近她。
他们离开了别墅。
赵琴不死心,走到餐厅外的窗台下,就见到在车前,温仰之将云欲晚裹在怀里。
似乎在安抚她,又似乎他们私下里就这样。
一直垮着脸的云欲晚终于被哄好,对温仰之笑。
他们上车离开。
赵琴回到餐桌上,消沉地问:“你没什么要对我说吗?”
“我也没想到港生会这样,但他喜欢就由着他吧。”温渭并不多着笔。
赵琴轻笑一声,尖牙利嘴讽刺道:“你是不是很高兴,高兴他喜欢楼婉仪的女儿?”
温渭拿手帕擦了擦嘴,声音冷了几分:“你这么说话就没意思了。”
“我没意思?他们现在这样就有意思了,你们三个都开心,就我是外人!”
以往赵琴在温渭面前永远都是温言软语,做小伏低,但此刻再无法忍受。
温渭将手帕丢在餐桌上,偏威严有些老气的声音压得极重而低:
“你看不出来吗,他是真心喜欢欲晚,你有见过他真心喜欢谁?好不容易有个伴,非要拆散才甘心?”
“就不应该听你的,把他们放在一个屋檐下,结果日久生情。”赵琴心中不甘亦不平,满腹的委屈。
温渭眼神冰冷,声音亦然:“他们不是日久生情。”
赵琴一下站起来,逼问道:“不是日久生情是什么?”
温渭说得直白:“是港生单恋了她六年。”
他摆明事实,让她清醒:
“你想想你儿子每次和你说的择偶标准,从六年前开始,他哪一句说的不是欲晚?他们就算在别的地方,也会走到一起。”
但这一切明明就是他造成的,现在却说这一切都是一定会发生,赵琴觉得可笑:
“但如果你不带她回来,她和港生就不会有交集。”
温渭本来不想动肝火,但此刻也被激起浪花:“不带她回来,你儿子就要一辈子不结婚,你拎拎清楚。”
赵琴词壮气盛:“不结婚可能吗?别拿这个搪塞我,你看看,他最亲密的是一个外来的人,对你对我都没有这么好过,你为什么一点都感觉不到?”
温渭总是这样刻意不作为,拿看似有道理的话来压她。
他总是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受委屈的不是他,是她。
温渭喜欢楼婉仪,儿子喜欢楼婉仪的女儿,为什么都这么对她还不让她说?
温渭紧紧夹着眉头:“对父母和对女朋友有什么可比的,明摆着他除了欲晚不会娶任何人了。”
“我不信除了这个他就不会结婚,之前的相亲他都接受了,只是没有结果而已。”赵琴根本不为所动。
看她眼睛都红了,一把年纪还受这个气,温渭也不是非要吵,只想让赵琴想明白,这是唯一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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