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笙：挺……惊喜的，也挺意外的。

她轻叹一口气，转过头，看到不知何时飘在自己身边的顾凛和顾修，唇角微扯，有些无奈。

顾凛神秘兮兮的笑了笑，说：“继续看，后面还有呢。”

闻言，时笙轻轻挑了挑眉，心中好奇。

但她没问，垂下眸，继续看底下光景。

迟焱待了挺久的，一直到时笙有醒来的迹象，他才依依不舍的留了道法术离开。

时笙跟着他飘出去，他回到了清心殿，坐在院子里的梨树下，背靠着树，悠闲的捡起一朵花，放在手里仔细把玩。

衣袖滑落下来，露出了他白皙手腕上的铃铛。

忽然，铃铛发了光，器灵冒了出来。

是一个穿着金色长袍，金色长发，金色眼睛的小男孩，不过拇指大小。

他坐在金色的铃铛上，抱着一串糖葫芦乐滋滋的啃着。

一边啃，还一边含糊着说：“主人，刚刚又有人来找小殿下”

闻言，少年玩花的手一顿，低垂的眉眼间似闪过一丝冷光。

器灵嚼完了一颗糖葫芦，眨眨眼，好奇问：“您要去把他杀了吗？”

少年抬起眸，对他轻轻弯眸，露出了一个温软无害的笑，嗓音轻而缓，没有一点攻击性：“怎么会呢”

他玩着手里的花，慢慢说：“师尊光风霁月，身上没有污点，众神不会允许她未来的道侣是个满手无辜之人鲜血的坏人，我当然，要做个好人了”

器灵睁着他那布灵布灵的大眼睛，真诚发问：“可是，小殿下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您确定她不会移情别恋吗？”

这话戳中了少年的死穴，他黑了脸，手中的花被扔在地上，他抬手，夺走了器灵手里的糖葫芦，指尖闪过白光，下一秒，糖葫芦消失在手中，接着，冷冷道：

“不许吃了，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会干什么！”

器灵：……

小男孩瘪着嘴，快哭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主人怎么这样！”

闻言，迟焱眯了眯眼，眸底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危险之意。

他冷冷勾唇，提起了小男孩的后颈，凉凉道：“你说什么？”

感觉到危险的小男孩低下头，怂怂改口：“我是说小殿下公务繁忙，不会有时间移情别恋的……”

听到这话，迟焱冷哼一声，松开了他的衣领，没说话。

时笙却看见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执法神大人抿了抿唇，心中涩然。

“小时笙，看完了，有什么想说的吗？”

耳边传来顾凛含笑的声音，她转过头，对上他满是笑意的目光，沉默一瞬，接着垂下眸，低声问：

“你们……早就看出来了？”

“是啊”

顾凛点点头，真诚回答：“大家都看出来了，时熙还特地去问过阿焱，他承认的别太痛快”

闻言，时笙沉默了会，才艰涩开口：“为什么，不阻止？”

这话顾凛没答，顾修笑了下，淡淡反问：“为什么要阻止？”

他说：“神界风气比以往开明许多，师徒相恋的例子不少，没必要阻止。”

这话时笙反驳不了，神界风气的确开放许多。

顾凛轻叹一声，说：“小时笙，我原本以为你是无法接受师徒乱伦，没成想，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另外的缘由倒是占了大数”

时笙沉默不语，他便继续说：“魔族是神族之臣，阿焱当你的徒弟，本就是高攀。

小时笙，你该明白的，若是你母亲父亲没有外出，阿焱一开始或许便不会被留在你身边，在他们眼里，他还不够格。

静心说的对，从不是你配不上他，是他高攀了你。”

虽然他很喜欢阿焱，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魔族再怎么厉害，也还是神族之臣，阿焱虽然是魔族皇室，但在神族眼里，也只是臣下之子。

也就是时寒他们不在，要是他们在，他连见都见不到小时笙。

时笙知道顾凛什么意思，她也明白这些。

但……

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顾修却抢先开口，说明了她接下来的话：

“行了，我知道你当时认为自己性格不好，哪哪都不好，人家只是年纪小，一时糊涂才走错了道。”

说完这些，他顿了下，皮笑肉不笑的继续说：“我只说一句，有时候外界的声音不全是假的。”

话说到这里，时笙其实很明白了，她垂着眼，指尖攥紧，嗓音低哑：“我知道了”

顾修没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下，顾凛则又看了眼底下的迟焱，神色微微复杂，他收回视线，说：“好了，我们出去吧”

“嗯”

梦境消失了，时笙睁开了眼，怀里是熟睡的迟焱，他好像哭过了，颈间一片湿润。

黑暗中，她垂下眼，默然看着少年的发顶，眼里的情绪明明灭灭，看不清晰。

最后，她轻叹一口气，顾自搂紧了他，默然的闭上眼，继续睡觉。

等她睡熟后，她怀里的少年却陡然睁开了眼，他仰起脸，一眨不眨的盯着时笙，然后，眼泪又下来了。

迟焱哭的很伤心，发出来细微的呜咽声，轻轻的，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显。

但他没有哭多久，很快就擦干眼泪，轻轻吸了吸鼻子，乖巧的闭上眼继续睡觉。

黑夜沉沉，明月隐没，星光暗淡，安静而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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