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星朗因这番话更觉自己先前多疑了,长出一口气,“明日要拟诏书,要安排一堆事,得歇着了,我去洗洗。”
“你要留宿?”
“不然呢?”
“不妥。”
“你近来总对我说不妥。不妥不妥,哪里不妥?”
“我是戴罪之身,被拘冷宫,你来探望本就——”
“已经来了,已经不妥了,就此睡下,明早悄悄离开便是,这会儿再出去,岂非更不妥?”
阮雪音被他堵得哑口无言。
“明晚我也要来。等你出了宫,想同寝就难了。”
阮雪音十分吃力扯出一个笑,“眼闭上又看不见,自己睡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你不在的时候,我没有一夜是睡好了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懂不懂?”
下一日顾星朗依阮雪音之言,令处决大牢中剩余罪臣。
一切果如她筹划,群臣哀嚎,民众求告,他便顺水推舟再缓了刑罚,于再下一日,景弘十年七月二十二,连下两道天子诏,一道关于臣民,一道关于中宫。
皇后虽无谋逆之实,却与公天下一案牵连甚多。举国赏罚,以功过对错的轻重论,凡相关者皆领其责,中宫亦不例外。念其数年来屡为大祁守社稷、扩疆土、布德政,深得民心,此番亦得举国妇孺求情——功过抵扣,原本处以冷宫自省即可。
然中宫为一国之母,应比百姓更具德行,严于律己方为表率。今皇后主动请罪,朕感慰之余,仍须以国法裁夺——着令其以庶民之身前往西境服役,无诏,不得归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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