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的决赛如同往年一样,也是定的射覆。半个时辰为限,先射出者为赢。”
易化忌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台上,宣布了决赛的题目。
而在他的身后,早就立了一道屏风,屏风后的东西是什么,无人能看清楚。
何为射覆?
“射”是猜度之意,“覆”是覆盖之意。覆者用瓯盂、盒子或碗盆等器覆盖某一物件,射者通过占筮等途径,猜测里面是什么东西。
自汉代时期起,皇宫中射覆游戏便已风靡一时。
这是一项为了提高自己的占卜技能而玩的一种高超而又有趣的游戏,而后来发展到了唐朝,还成为了考核天文郎的主要考试内容之一。
预测时,一来因为完全公开,二来因为有时间限制,三来因为对被覆盖物完全无知,如果没有极高的易学水平,根本难以射覆成功。
这只能凭过硬的实力,凭运气是完全不可能会赢。
“但今年所射之物可不普通,台上台下的各位可做好心理准备了。”易化忌想起屏风之后的东西,头疼地摇了摇头。
他也是今天一早来到才知道他们准备的竟是……
哎,这易家村啊,总有一天要改成易疯村了。
不过同时,他也很好奇且拭目以待,今年有人能射出此物么?
“那么,请给四位参赛者发下纸笔……好的,以一炷香为限,现在开始,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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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巧合还是为了秀出自己所学,场上四人所用之法竟无一相同。
阳娜用的是梅花易数,牛轲廉用的是小六壬,柳酬勤则用了奇门,而纪五福用的则是中规中矩的六爻。
四人分别以自己的方式起完卦之后,脸色皆是纷纷一变。
“凶卦……”纪五福低喃道。
射覆,其实是有规可循的。要想卜出那被人遮挡起来,隐藏起来的东西是何物,只有借助起卦一途。
但起卦容易,解卦才是最难的。
纪五福凝神应对,先看卦宫。外卦代表了那件东西的表面,内卦则为那东西的里面。
她默默回想着爹教给她的,“福伢,只要你记住了这些基础的东西,便能轻易找到射覆的诀窍。”
天圆地方,所以乾代表了圆,而坤代表了方。震为木巽为竹,坎为水离为火,而艮为山兑为金。
她一边默念着,一边比对着那纸上卦象。
看完了卦宫,大概地推测出屏风后那东西的大体形状,接下来再看看卦中六神显象。
青龙为绿,朱雀为红。勾陈是黄色,螣蛇是褐色,而白虎当然代表了白色,玄武为水,是黑色。
她低喃着,不断地思考着回忆着,在纸上写了一个又一个判断,又逐一排除划掉。
卦中的十二地支也是能看出不少东西的。
子乃手中线,丑乃瓦与石,寅是文书而卯能转动,辰是水土所成,巳则是火土所炼。
还得考量六亲……本卦与变卦……应爻与世爻……冲与合的结果……
“红中有黑,黑中有黄……”她极慢极慢地一点点剔除掉不合适的推测,谨慎地列了十数种可能。
她似乎能感觉到身边的人起身的动静,感觉到他们已经纷纷将手中纸笔呈给了易化忌,而她自己则是最落后的一个。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眼前的纸笔越来越模糊,她感觉到自己有一丝混乱以及焦虑,当机立断停下了笔,轻轻吐出一口气,闭着眼坐着,尽量让自己纷乱的情绪平静下来。
调节了片刻,她重新睁开眼睛,眼中恢复一片清明。抬眼往四下环顾一周,哪有什么人交了答案?大家都正在埋头苦思呢!
方才她是不知不觉陷入了幻觉么?
纪五福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无奈苦笑片刻,心再定了一定,低头继续沉浸于解卦中。
而此时的她浑然不觉,自己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变化,不远处的柳酬勤皆一一看在眼里,不由得抚须含笑点头赞许。
这丫头有这么高的天赋很不错,但更难得的是她能保持一颗坚定的心,能及时发现并清除心魔,不错不错。
...
...
终于,纪五福停下手中之笔,发现自己眼前的纸已经被她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又特地问易化忌再要了一张白纸,慎重地将答案写上。
柳酬勤想了想,将眼前的字尽数划掉,也向易化忌招手要了一张纸,重新写上。
最后一点香灰倒下,四人纷纷停笔。
“好的,我们的香已经燃完了,那么除了台上的四位选手外,台下的各位朋友们可有射出谜底的?”
易痴甲的声音最大:“我卜出来的结果是一个浴桶!”
易痴乙噗嗤一笑,“你怎么不直接说屏风后头是贵妃出浴?”
易痴丙将瓜子吐了出来,也道:“我认为那屏风后头是一位待嫁的小娘子!”
身旁的人哄堂大笑,又是一阵嘲笑吵闹。
唯有易痴丁近乎痴迷的眼神盯着台上那屏风,像要将那屏风盯出一个洞,“我怎么觉得,这后头的东西是不吉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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