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胤禛默默的注视着认真的程尔林，她没打算去京城，也没打算继续之前的路，胤禛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跨在井边汲水的张青平，他倒是特别的很，这人看着也不像和程尔林有私情的样子，却处处维护处处紧跟，红颜知己也有点过了，这倒是胤禛不能理解的，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捆绑的他们，不然不可能步调这么一致。程尔林倒是最后只带着他走，耐人寻味到是真的。

这些动作程尔林自然是看在眼中。

“四爷可有为难？”她笑着看着胤禛并没有回答他刚才的问话。

“你不回京了么，皇阿玛他……”

没等着胤禛说下去，程尔林止住了他。“我太累了”

她虽然再三思量了怎么说才不至于太尴尬，可话到嘴边却也不想拖泥带水就脱口而出。

“我太累了……我和你们不同，你们心里能抗住事儿，我呢，自幼野惯了的，也努力的试过，真的太累了”

程尔林磕磕绊绊的说着自己的事儿，就看见古惠风朝这边过来了，她没说什么抽动了一下鼻息。再看古惠风，他由于紧闭多时，此刻尤其显得眼睛发红，越近越发红，程尔林视力不好，待他快走到进前了才看清他整个眼珠子都红了，古惠风的嘴哆哆嗦嗦，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句“我才回来……你就真的要舍我而去么？”

看着他身后冯厚的神情，程尔林就知道他跑去告诉了古惠风，却也说不得什么。她看了看古惠风，又看了看冯厚，狠狠压住了心。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你们也不能跟着我浪迹天涯吧……这个时候了，不论你们怎么想，四爷那里是最好的去处”

“姐姐！你知道我再暗无天日的去处是什么支撑的么？”古惠风一把拉住了程尔林藕荷色的袖口，紧紧的攥在手心，“我指望终究有一日，能让姐姐你知道我还活着，我活的好好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日刚刚重逢，姐姐你又要把我推出去！”

他哀求中带着愤怒，程尔林被镇住了，这将近十年的相处，不论是孩子古惠风，还是青年古惠风，他都是那么懂事，那么沉默，今日却像是一头失控的猛兽，吼的程尔林头晕目眩。

“那为什么张青平就可以！？”古惠风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怒问，眼中的泪突破了红纸似的终究是彪了出来。

胤禛看着这一幕，不禁骇然，可惜了她是个女人，竟有这些个心智纯良的人生死相随，想着自己在加上一群弟兄，何曾有过这种经历，基本都是以利相聚，无利散去罢了！

胤禛看着程尔林的惊恐，把被古惠风抓住的那只手往下一压，程尔林算是挣脱了出来。

他捏住了古惠风的手肘，意味深长的凝视着他清澈的带着血丝的眸子。

“她有她必须要去做的事，你们日后就在雍亲王府”

这冷冷的一句带着威严，冯厚早已经胆战心惊，低着头不敢去看他，古惠风却不怵他。大吼着：“凭什么，我不是你雍亲王府的奴才”

程尔林却听出了话里有话，只是此刻不能问罢了，也许是替自己说辞也未可知。

“你还听不听我的话了？”程尔林疼惜的看着他。恍惚间那倔强的神情像极了初见时的模样，那时候蓬头垢面，此时也好不了多少。“我不是为你们求前程，只为你们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你们也知道我和张青平都不是这儿的人，既然你平安无事我也放心了。该回家我还是要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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