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岭,枯藤老树。
寒风呼啸着卷过山岗,带起一片肃杀的枯叶。
一道人影在林间穿梭,身法极快,如同鬼魅。
身着墨绿色的道袍,腰间挂着一枚刻着诡异图腾的玉佩。
梵禹夫。
巫氏一族旁系,天师二境巅峰。
这身修为,放在外面的道门江湖,那是一方大佬。
就算是去了茅山、龙虎山做客,那也是座上宾。
但在巫圣山?
呵呵。
“晦气!”
梵禹夫一脚踢飞脚边的碎石,石头如同炮弹般射出,将一棵合抱粗的大树拦腰轰断。
木屑横飞。
他停下脚步,满脸的不爽,嘴里骂骂咧咧。
“凭什么?”
“这种巡山探查的破事,也要落到老子头上?”
梵禹夫回头看了一眼巫圣山的方向,眼里的怨气都快溢出来了。
他是旁系不假。
但他天赋高啊!
三十五岁的天师二境巅峰,这是什么概念?
这在巫氏一族之下,绝对是第一梯队的血统和资质。
按理说,他应该在闭关室里吞吐灵气,或者在藏经阁里参悟秘法。
而不是像个打杂的喽啰一样,被派出来吹冷风。
“巫契奇那个废物……”
一想到这个名字,梵禹夫牙根都痒痒。
那家伙除了有个不敢相认的好爹,有个好出身,还有什么?
不就年轻一点,天赋好上自己一些而已么。
这样就可以天天养尊处优,美酒佳肴了吗?
说到底还不是一个,只会哭爹喊娘境界也只有天师一境的废物。
而自己呢,自己这个实打实的高手,却要在这荒山野岭吃土。
“该死的世道。”
梵禹夫吐了口唾沫,狠狠地在地上碾了碾。
他又想起了那个新上任不久的教主。
以前觉得这教主虽然阴沉,但好歹还是个人物。
杀伐果断,手段通天。
可最近不知怎么了。
性情大变。
变得疑神疑鬼,整天神经兮兮的。
就像是个被吓破了胆的老鼠,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炸毛。
“不就是那边有点能量波动吗?”
梵禹夫看向远处的一座山头,那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刚才那里确实传来了一阵惊人的动静。
雷声滚滚,地动山摇。
但也仅此而已了。
这年头,山里有妖兽渡劫,或者有什么天材地宝出世,引发点动静太正常不过了。
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还说什么……警惕变数。”
梵禹夫撇了撇嘴,满脸的不屑。
教主那是被那个叫张作森的魔头,给弄出心理阴影了吧?
总觉得这北方道门还会出现第二个妖孽?
开什么玩笑!
那张作森这般的老怪物,也就是个特例。
是百年……不,千年难遇的怪胎。
这种人,出这一个就已经是老天爷喝高了乱点的鸳鸯谱。
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绝无可能。
也就他巫鲁奇能忍这口恶气了,被人占山为王。
现在也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我看这就是自己吓自己。”
梵禹夫摇了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官大一级压死人。
虽然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但命令就是命令。
要是敢违抗,教主那手段……
想到这里,梵禹夫打了个寒颤。
那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他可不想尝试。
“行了行了,去看看就是了。”
“也就是走个过场。”
“估计就是哪只成了精的穿山甲在打洞。”
他嘀咕着,身形再次晃动。
朝着之前能量爆发的中心地带掠去。
速度很快。
风声在他耳边呼啸。
梵禹夫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冷笑。
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
赶紧过去确认一下,然后回去交差。
顺便路上要是碰到什么不开眼的小妖小怪,正好拿来撒撒气。
他不知道的是。
他的这份“不信”,这份“漫不经心”。
很快就会成为他这辈子……不,是这辈子最后时刻的梦魇。
他更想不到。
那个被他们想扼杀在摇篮之中,被他们视为蝼蚁的少年。
此刻就在前面等着他。
当他见到那位正主的时候。
哪怕他是天师二境的巅峰高手。
那种恐惧。
绝对会比之前那个巫鲁奇,还要强烈十倍、百倍!
因为他即将面对的。
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精打细算、步步为营的林凡了。
而是一个刚刚越过了那一层天堑,真正踏入了强者之林的……怪物。
不管是梵禹夫。
还是巫鲁奇。
又或者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张作森。
他们做梦都想不到。
惊到他们的,让他们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源头。
从来都不是什么天灾,也不是什么隐世不出的老怪物。
就是那个少年。
那个在他们眼里,本该被随意碾死的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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