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儒生着急地摆了摆手,继续争辩道:“圣人有云,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咱大明若以暴制暴,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说我大明也同那蛮夷一般,只知用残忍手段行事,失了大国风范呀。倒不如将这些俘虏放回倭国,让他们回去宣扬咱大明的仁义。”
众人一听老儒生这话,顿时就像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彻底炸了开来。
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气得差点背过气去,手指颤抖地指着老儒生,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破口大骂道:“放他们回去?你莫不是失了心智,彻底糊涂透顶了呀!把这群畜生放回去,他们转头就能再拉着队伍来祸害咱大明,咱死了的亲人不就白死了吗?你还敢说什么宣扬咱大明的仁义,他们要是懂仁义,能犯下这等滔天罪孽吗?”
抱着孩子的妇人眼眶通红,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哭喊道:“你个老不死的,竟能说出这般混账话来!我姐妹的冤屈找谁去说,我孩儿受的惊吓、遭的罪就这么算了?放他们回去,那就是放虎归山呐,他们只会变本加厉,觉得咱大明好欺负,你到底是站在哪边的呀,你是不是收了倭人的好处,来替他们说话啊!”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更是怒目圆睁,一把冲上前去,用力推了老儒生一把,老儒生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小伙子怒吼道:“你这老匹夫,读书读得脑子坏掉了吧!咱大明的大国风范可不是靠对这些畜牲仁慈换来的,是靠咱大明的将士们浴血奋战,靠咱百姓勤劳善良积攒起来的。放他们回去,那就是对咱死去亲人的最大亵渎,对那些被残害百姓的不公啊!”
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骂着。
“放回去?你怕是想让咱沿海百姓再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吧,咱可绝不答应!”
“你这老顽固,净说些没谱的话,咱今天要是听了你的,那可真成了天下最大的笑话了,咱的仇不报,往后还怎么在这世上挺直腰杆子做人呐!”
“咱被欺负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想着让他们回去逍遥自在,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咱大明的仁义他们不配享受,今天必须让他们血债血偿,绝不能手软!”
众人越说越气,情绪越发激动,有几个性子急的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块朝着老儒生扔去,老儒生吓得赶忙闪躲。
就在众人陷入短暂沉默,只见几个流里流气的流氓地痞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那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敞着衣衫,露出胸口一片黑毛,扯着嗓子就大喊大叫起来:“哟呵,你们这帮泥腿子胆子肥了啊,怎么敢说秀才老爷动手的,不想活了是吧!”
旁边一个瘦高个儿地痞也跟着附和,尖着嗓子嚷道:“就是就是,秀才老爷那可是斯文人,读的是圣贤书,你们这些个粗鄙之人,竟敢对秀才老爷不敬,还想动手,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呐!”
这话一出口,原本还义愤填膺的百姓们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大多不敢吱声了。那白发苍苍的老者气得嘴唇直哆嗦,可看着这几个平日里就横行霸道、惹不起的地痞,手紧紧攥着拐杖,却也只是敢在喉咙里发出几声低低的冷哼,终究没敢大声反驳。
抱着孩子的妇人咬着嘴唇,眼中满是愤恨与无奈,她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心里虽有千般怒火,可一想到这些地痞的无赖做派,担心他们会对自己和孩子不利,也只能把到嘴边的骂声咽了回去。
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涨红了脸,额头上青筋暴起,拳头也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几次想冲上前去理论,可余光瞥见身边的乡亲们都畏畏缩缩的样子,又想到这些地痞平日里欺压百姓时的狠劲儿,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挪不动步了,只能狠狠瞪着那几个地痞,眼中的怒火却也只能压抑着。
其他百姓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低着头,小声地互相嘀咕着,却也只是敢用愤恨的眼神偷偷瞥向那几个地痞,谁也不敢第一个站出来再去争辩什么了。
那几个地痞见众人这般反应,越发得意起来,那满脸横肉的地痞冷笑一声,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怎么都不吭声了呀?早这样识趣多好,咱今儿个就是要护着秀才老爷,你们这些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都给我老实点儿,别再想着闹事了,不然可有你们好受的!”
说罢,他们几个还故意在人群前晃悠着,眼神里满是挑衅,现场的气氛压抑又紧张。
老儒生见这几个地痞一出现,百姓们瞬间就噤了声,那原本被众人怼得灰头土脸、不敢再多言的气势一下子又回来了些。他整了整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清了清嗓子,故意抬高了声音说道:“哼,你们这些无知百姓,刚刚还那般嚣张,如今怎么都不吭声了呀?可见还是要懂些礼数,敬畏斯文之人呐。”
说罢,他斜睨了一眼那几个地痞,微微拱手施了一礼,又接着道:“几位壮士仗义执言,实在是令人钦佩,这世间就该多些像你们这般明事理、尊贤德之人,方能让这朗朗乾坤不失正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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