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应纹走后,雷红的心情有些烦躁,也无心思再去磨那把刀了,他拿起身边酒壶猛灌了一口,看向门口说道:“接下来造访的客人,你们的运气实在不太好,碰上了老子想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么就只好委屈你们了。甭管是卖家,买家,还是掮客,老子照单全收,来个大小通吃。”
胡一苇领着八人,正是来到这间杂货铺,与上一位来此光顾的主顾前后相错时间大约一盏茶功夫。
站在铺子外,胖子和那名瘦竹竿明显有些狐疑。
到了这里,胖子不再挪步前行,心中谨慎,面上却是笑呵呵问道:“胡兄弟,青楼妓肆,兄弟我也去了不少,没有这般……这般简陋的,就算是暗门子,也会刻意用些中上姿色的姑娘来‘装点门面’,招揽客人。”
胡一苇笑呵呵解释道:“爷多想了,此乃欢若楼的后门,杂货铺子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掩饰,实则内里大有玄机。爷见多识广,想来不用小的多做解释,也能想到这里面的玄机所在。”
胖子闻言,瞬间想到了那些故意吊人胃口,云遮雾绕的青楼娼馆,以各种名目,勾起恩主的光顾。其中就有“挂羊头卖狗肉”的一家,他曾经去过,滋味很销魂。
想到这里,他不禁一把搂住胡一苇的肩膀,嘿嘿道:“明白了,明白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胖子心中所想的那样一般,恰在此时,一位身段玲珑,脸蛋妩媚的女人,娉婷走出杂货铺。
走出杂货铺后,她看了一眼外面的绵绵细雨,皱起秀眉,立刻止步站在屋檐下,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等待男人呵护的模样。春水般眸子不时瞅向门口的几人,那意思仿佛在说,“爷,赶快来给小女子撑伞”。
胖子眼光犀利,自觉花丛阅女无数的他,总觉得自己很懂女人心思。随即他连忙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抽出一把装饰多于实用的油纸伞,“啪”的一下撑起。
三两步冲到那女人身边,将整只伞撑在女人头上,殷勤讨好道:“不知小姐想去哪里,本公子送你。”
女人伸出一根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在胖子额头一点,娇滴滴道:“公子,小女子想去前面的胭脂铺买点胭脂,能不能劳烦公子送小女子一趟。作为回报,公子今日到我欢若楼的所有开销,都算在霓笙头上。”
胖子被女子轻点的那一下弄得神魂颠倒,笑的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他挺了挺腰杆,豪气干云道:“霓笙小姐说的什么话,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让姑娘给本公子花钱。”
自称霓笙的女子,冲着胖子妩媚一笑,然后迈步走下台阶,似乎真要去她所说的胭脂铺去采买胭脂,当她走到胡一苇和那瘦竹竿身边时,肆无忌惮冲两人抛去一个媚眼。
瘦竹竿被那妩媚女子的一眼勾的心痒难耐,心道:“早知是这样一份艳福,说什么也不该让那胖子给抢了去。”
站在后方一处屋檐下,双手拢在袖中的秦恒,眼神玩味的看着这一幕,待那胖子撑伞和那“女子”走远后,他收回目光,看向杂货铺门头上的古怪符文,嘴角勾勒出一个阴冷弧度。
站在秦恒身边,只有他大腿高的小丫头,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嘀咕道:“是不是人勒,怎么没有半点“人气”。”
秦恒诧异地看着她,问道:“你是在提醒我。”
小丫头装傻充愣道:“以前我听人讲那狐妖成精后,化身人形,样子生的妖媚,专门勾引男子,吸收男人的精元,增补自身修为。你说,那女人会不会是狐妖成精?”
秦恒抽出手,抬手作势就要丢出一个板栗。
小丫头连忙捂住脑袋,见风使舵道:“好啦,好啦,别打,我说,我说还不行嘛。”
秦恒收回手,淡淡道:“你以前如何我管不着,以后离开我身边后,我也不去管。但是现在,只要你在我身边一天,就要去分人心善恶,道德高低。还有,要以我的道理为行事准绳,比如说眼下,我认为你该实话实说,就别跟我玩心眼,装疯卖傻。”
秦玉芝心中腹诽不已:“你谁啊,是我爹啊。要你当,你又不当,却要来教训我。算了算了,本姑娘看在你有钱又傻的份上,就不跟你斤斤计较啦。”
小丫头心中这样想,嘴上却是这般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在我眼中,那个女人是一片空白,像纸一样,没有一点人气儿。”
秦恒认真说道:“失传已久的上古旁门之术的“折纸人”,现如今的天下,能认出这门旁门之术的人可不太多。秦玉芝,你的眼睛,不光是能“看懂”人心,那么简单吧?”
秦玉芝将头迈向另外一边,闭口不言。
秦恒循循善诱道:“想不想知道那个胖子的下场会如何?”
秦玉芝直截了当道:“不想。”
秦恒不解问道:“与说书人说的山水神异一样有趣,不想听听?”
“从你嘴里说出来,那就不会是什么好事,有趣不代表结局一定是好的,所以我干脆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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