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上官果真陪着美大哥上了酒店套房。
美大哥也不急色,对她绘声绘色地聊了一些第一次在哪里见到你、你的画怎么样、我喜欢中国的女性之类的话题。上官应和着,半晌,她袅袅娜娜地在沙发旁走了几步,突然停下,心血来潮地说想喝点酒。
然而她这副娇俏的面貌就像一个发现了新大陆的天外飞仙,美大哥哪有不依的道理?
名贵的干红葡萄酒倒入高脚杯中,她对着酒杯言笑晏晏,惹得美大哥直想和她交杯。她拿起酒杯的时候说了句:“我不太会喝酒。”
是的,她是真不会,一点儿也不像装的。
美大哥诧异地看着她喝了一口酒,便捂着腹部,冲进了洗手台呕吐。他吓了一跳,问还好吗?但她在镜子里透出的唇色已经白了,“我要看医生。”
这回美大哥的共度春宵梦可是泡汤了,不过他喜欢上官也真是喜欢得紧,尽管她好说歹说,他还是亲自陪她去了医院。
计划失败的上官在心里说了句什么鬼,她拽紧手心的那张卸口红的湿纸巾,那想着不就是医院,去就去吧,症状都是靠自己嘴巴说出来的,随便开点肠胃药回去备着吧。
加州的医院一天二十四小时排队,哪怕是急诊。在等候过程中,上官对美大哥说我给老师打个电话,接着就让林腾过来接她。
林腾半天搞不清楚状况,“你干什么啊!你刚上去就来医院了?玩那么大,SM?”
上官一声“我呸”脱口而出,说罢她又有点后悔,好在美大哥听不懂中文,“我在医院,你开车过来接我吧,我肠胃不舒服,要回去喝开水。”
喝开水是上官说得最多,也是做得最多的事,她小产过后,有些宫寒,因此每个月来月经都会疼痛有瘀。
没曾想美国的医生和中国医生一样简单粗暴,建议她多喝热水,她听了,几乎是一年到头,她没怎么喝过冰饮,只乖乖烧开水喝,而且那种热水壶“嗡嗡嗡”被烧开的声音,似乎也成了她在美国的难忘印象之一。
林腾来到的时候,他居然歉意地对美大哥握了握手,活像一个送不出姑娘的老鸨。上官有点嫌弃,但表面功夫还是做得很好,她在上车之前对大哥摆了摆手,“下次再见。”
“真骚。”步入中年的单身老师飞快地冒出两字。
上官又一声“我呸”,调整了一个最舒服的坐车姿势,“你还想逼良为娼,让我当你的头牌?”
自打林腾拿她当摇钱树,赚了不少钱以后,她的底气也越来越足了。从前是林腾居高临下地骂她,现在是她巾帼不让须眉地与之互怼。
不就是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你废了我,不过你也没钱赚了。
林腾一边驾车一边嫌弃地摇头,“你没有头牌的命,头牌是冷血无情的,只为了钱。你还是太善良。”
这话中听,上官确实善良。虽然是“铁分奴”,但她也从未做过有违道德底线的事情。
盛夏夜晚的加州街道繁荣昌盛,居然怎么看都比国内的一线城市闪耀许多,大抵是因为还没看腻吧。
“天气那么热,要是能喝点可乐,吃点炸鸡就好了。”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炸鸡店,喃喃自语。
“不是说肠胃不舒服?”林腾问道。
“没有,我装的。”不知怎的,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
林腾生怕她像一个眼馋、吃不上炸鸡,然后在他车里哭起来的小孩。他难得的迁就她一次,停了车就说你等着。
眼馋的小孩开心了,拍着手掌说:“哇老师你真好!老师好棒棒!”
“滚!别恶心我!”林腾递给她一大纸袋美味的时候骂道。
两年多了,他至今搞不懂这个女孩有几副面孔,变脸如变天!
上官欢快地拆开袋子,取了一个炸鸡腿故意啃出“咂咂”声音,为了馋她正在开车而吃不了的老师,“如果再发生今晚这种情况,你会不会出面阻止啊?就是在没去酒店之前。”
“不会。”老师很生硬。
“为什么啊?我们是自己人!”
“自己人?你有跟我跟睡过吗?”
……那倒没有。上官老实巴交地一手抱着鸡腿啃,一手用纸巾接碎末,“那老师你想睡我吗?”
林腾差点吐血,连忙呵斥:“不想!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提这件事吗?你给我闭嘴,我真是喝多了。”
上官的内心不起一丝波澜,她之所以问得那么直白。只因之前有一次林腾喝醉酒了,上了她房间便想对她用强,她害怕得哭了,最后还是生生从她手底下逃了出去,跑在寒冷的街道上哭泣,一晚上都没敢回来。
第二天,他很抱歉地对她承认错误了,说他只是喝多了,无心之失,并很诚恳地求得她原谅。
上官不是一个圣母,无法做到什么事情都不介意,记得她当时好怕案例重现,便说:“我是一个当过母亲的人,虽然她没生出来,但我在社会上的称呼就是一个人母,不是一个女人,你要对一个人母施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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