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绝对不答应！”

临近黄昏时，下书院院长办公室内，谢碧河气冲冲赌气一般地扭过了自己的头：“即便萧连城不同意，现在还没有到问斩的时间。我们还有一晚上的时间可以去思考有没有什么对策，你想让我就这么放弃，这不可能！顾千秋，你们两兄弟不如现在动手杀了我。”

他的气话让立在一旁的顾千夏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看看把头对着墙壁的谢碧河，再看看顾千秋，只能期待大哥说些什么了。

“老谢。”顾千秋叹了口气：“张韬凡是依雪的学生，而且是她最为看重的学生。我知道你和依雪乃至百毒至尊都希望在未来对他能够委以重任。你们对他的情感很不一样，我知道。如果可能的话，我当然不希望让你们两个伤心，也不希望一位或许是绝世之才的少年就此死在权谋的博弈中。但是萧连城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他的语气顿了一下。

“萧连城一定有猜疑过张韬凡的事情是曹默所构陷的，他没有蠢到对这件事一点怀疑都没有。可是对他来说，一个人才的死活比不上萧氏进入东陆的契机重要。”顾千秋语重心长地讲述着他与萧连城交谈的内容：“是，曹默胡扯出来的我妹妹和张韬凡的事呢。确实是在那个时候激怒了萧连城，让他去搜查。可在那之后，萧连城的目的就变了。他不是为了报复！他是为了让曹默，这个林氏的叛徒成为萧氏麾下的一员；那么张韬凡就必须死。张韬凡的死活比不上整个萧家的利益，你明白吗！”

反问他的时候，顾千秋重重地加重了自己的语气：“萧家！雄踞七大世家第一数百年！即便皇家都不敢轻易动它，甚至要让他三分。我设法救了，失败了。陛下不一定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可是，萧氏，他们不会轻易地放过我。到时候，一定会影响我们的大业。老谢！”顾千秋越说越是激动了一些：“我们为之付出了这么多努力，如此多的武者流下他们的鲜血。孤鹤，他已经死了。”

“什么！？被问天楼所杀吗？”

会中高手，孤鹤与谢碧河的关系极好。

他回过头看着顾千秋。即使他早在他被捕的一刻就明白孤鹤已无生机，但是亲耳听到他的死讯！他心中依旧悲伤。

“不是问天楼。”顾千秋摇了摇头：“我一直猜萧琬瑜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念在我当年的授课情谊上她没有动孤鹤，只是把孤鹤移交给了萧家的那位。”

“然后呢？”

萧家那位手段之狠辣，谢碧河在十多年前是亲眼目睹过的。心中一颤，问道。

“我的人打探到的消息说问天楼对孤鹤只是用了一些还算正常的刑讯手段。而萧家那位……”即便冷静如他，在说到这件残忍至极事情的时候，顾千秋都是以一种极为瘆人的语气说出来的：“他，连刑讯都懒得用。在多番逼问无果后，他用大无量噬法活生生地把孤鹤吸成了人干！之后把他剁碎了喂给家中蓄养的灵兽吃。”

人干！

喂给灵兽吃……

自己的那位好友，以如此凄惨的死状死去。

谢碧河的心脏像刀绞一般难受。他和孤鹤相处的往昔在他心中一幕接一幕的倒映着，可是哪个和他共同经历这一切的人，已经回不来了。

“萧家那位，难道已经突破王者，到达传说中的皇者境了？”好不容易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谢碧河开口问道。

“我不知道。”顾千秋淡淡地道：“传说由王入皇会引动天地异象。这一点可信不可信是不知道的，不过，如果他真的到达了传说中的那个境界。萧家一定会有大动作，覆灭莫，林两家的大动作。老谢！我们创建光明会何其艰难，要为大业考虑。孤鹤的血，不可以白流。”

“咚！”

不甘的谢碧河用拳头敲了一下墙壁，一滴泪珠从脸颊上滑落，坠落到了地上：“我谢碧河不如你们，我只是个文官，我不是个武者。连自己的学生都保护不了。”

“老谢。”

顾千夏看了一眼态度坚决的大哥，上前扶住他的肩膀：“我和大哥都明白你很难受。实际上，我和大哥的心情也很不好。这是我们在被逼无奈之下，向权势的低头。但是我们今天是为了过去的事业，为了那些已经倒下的兄弟。”

“我和千夏的态度一样。”

顾千秋说道：“老谢，今天假设我们孑然一身。我大可以和萧连城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但是，我们要对得起那些。”他手指朝下指了指：“兄弟。你想调动会中高手去营救张韬凡，这我绝对不能答应。他们在之后更重要的任务，不能今天，在这里陷入萧氏六骑的包围圈当中！”

“好，好……”

谢碧河的双眸不复最初的强势，无奈地垂了下来：“我同意，我同意放弃营救张韬凡的想法。可是……”

他抬起头正视着顾千秋兄弟的双眸：“你们打算怎么把我们最终的决定对依雪说？我们可是承诺过要救韬凡的。现在告诉她，我们放弃了。以她的性子，恐怕不会原谅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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