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法核心在现实!”李承道的声音再次传来。林婉儿恍然大悟,集中精神,念动咒语,强行冲破幻境。当她回到现实时,却看见李承道被怨灵死死压在婚床上,铜钱剑已经断裂,罗盘也碎成两半。
“师父!”林婉儿大喊一声,将桃木剑狠狠插入婚床。剑身没入的瞬间,整个房间剧烈摇晃,怨灵发出痛苦的嘶吼。周明远趁机举起油灯,将婚床上的红绸点燃。火焰迅速蔓延,照亮了怨灵扭曲的脸。
“不!我的婚床!”苏玉柔的怨灵在火中挣扎,“陆文轩...你为什么要背叛我!”随着她的尖叫,一段尘封的往事在火焰中浮现:大婚之夜,陆文轩为了救苏玉柔,与周世昌达成交易,却在关键时刻背叛了她,导致她含恨而死。
火焰越烧越旺,怨灵的力量逐渐减弱。最终,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苏玉柔的怨灵在火焰中消散。婚床也在大火中化为灰烬,一切终于恢复平静。
然而,当李承道和林婉儿准备离开时,周明远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他们转头望去,只见白婉柔的尸体缓缓坐起,双眼重新恢复了生机,但那眼神中,却闪烁着苏玉柔的怨恨。
晨光如血,斜斜地切进古宅残破的窗棂。李承道蹲在焦黑的婚床残骸旁,枯枝般的手指拨弄着半块烧裂的桃木剑碎片。方才火焰熄灭后,白婉柔的身体又重重倒下,呼吸虽在,却陷入了诡异的沉睡。林婉儿将染血的符咒收入锦囊,目光突然被地面一道蜿蜒的黑痕吸引——那痕迹从床底延伸而出,在青砖缝隙间凝成细小的血珠,状如蝌蚪。
“师父,看这个。”她蹲下身,剑尖挑起一滴血珠,血珠竟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这不是普通血迹,倒像是...”
“血咒。”李承道突然抓住她的手腕,苍老的瞳孔骤然收缩。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白婉柔苍白的脚踝处,暗红指印不知何时已化作一条蠕动的赤蛇图腾,蛇瞳处嵌着两粒细小的玻璃珠,与门口石狮的眼睛如出一辙。周明远瘫坐在墙角,手中紧攥着那封烧毁大半的书信,信纸边缘焦黑的字迹在风中簌簌掉落。
“陆文轩在信里说,他当年用禁术‘血契往生’试图复活苏玉柔。”周明远声音沙哑,喉结剧烈滚动,“但仪式需要活人献祭,还要...”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因为白婉柔突然发出一声尖笑。那笑声不似人声,更像是指甲刮擦铜镜的刺耳声响。
李承道猛地转身,只见白婉柔不知何时已经跪坐在灰烬中,湿漉漉的黑发黏在脸上,正用食指在地上反复画着同一个符号——那是婚床底部符咒的变体,此刻却在她指尖渗出鲜血,如同活物般扭动。“你们以为烧了婚床就结束了?”她的声音忽男忽女,“血契一日不除,江州城就永远是我的婚房!”
林婉儿的桃木剑瞬间出鞘,却被李承道伸手拦住。老道士从怀中掏出三枚铜钱,在掌心快速转动,铜钱表面渐渐浮现出血色纹路。“这是‘窥魂卦’,”他将铜钱抛向空中,“要破血咒,得先找到陆文轩的...”话未说完,铜钱突然如子弹般射向墙壁,在青砖上撞出三道血痕,拼成一个歪扭的“墓”字。
深夜的乱葬岗,雾气浓稠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李承道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最终指向一座没有墓碑的坟茔。坟头插着半支褪色的红烛,烛泪凝结成诡异的人脸形状。林婉儿握紧剑柄,却听见身后传来沙沙响动——周明远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怀里抱着个裹着红绸的木盒,正是从白婉柔的嫁妆中找到的。
“我总觉得这东西不对劲。”周明远牙齿打颤,“自从婉柔出事,这盒子夜里就会...”他的话被坟茔中突然传来的锁链声打断。林婉儿剑尖挑起红绸,木盒里赫然躺着半具腐烂的新娘嫁衣,衣角绣着的并蒂莲图案,竟在缓缓渗出黑色汁液。
“小心!”李承道突然将两人扑倒。一道黑影从坟茔中冲天而起,正是苏玉柔的怨灵。此刻她的身体更加虚幻,却有无数条血色锁链从周身蔓延而出,锁链末端缀着的,竟是一颗颗玻璃眼珠,每颗眼珠都映出不同的恐怖场景:大魂之夜的暴行、陆文轩的背叛、还有无数被血咒牵连而死的无辜者。
“陆文轩把自己的魂魄封在嫁衣里!”李承道挥舞残破的铜钱剑,符咒贴在剑身上瞬间燃烧,“他当年想和苏玉柔同生共死,却被怨灵反噬,成了血咒的容器!”话音未落,一颗玻璃眼珠突然飞向林婉儿,她挥剑劈开,却发现剑刃上沾满了腥臭的血水,皮肤接触的地方开始腐蚀冒烟。
周明远突然掀开嫁衣,里面露出一本布满血手印的日记。他颤抖着翻开,字迹在月光下忽隐忽现:“七月初七,血契将成。但玉柔的怨灵太强大,我必须...”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原来如此!陆文轩为了控制怨灵,用自己的魂魄作为祭品,却让血咒变得更凶残!”
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啸,血色锁链如潮水般涌来。李承道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罗盘上,八卦图顿时大放光芒,暂时压制住了锁链。林婉儿趁机冲向坟茔,桃木剑直插棺椁。然而,当剑尖触及棺木的瞬间,整个乱葬岗开始震动,无数枯手从地底伸出,死死抓住她的脚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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