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刚要拍照,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李承道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脸色凝重:“别惊动他们,这背后的事,比我们想的要复杂。”
两人正说着,杂货铺的灯突然灭了。整条青泥巷陷入一片漆黑,只有那股辣条香,还在湿冷的空气里弥漫着,甜得发腥,像是要把人的魂都勾走。
杂货铺的灯一灭,青泥巷的黑暗便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赵阳刚要掏出手电筒,就被李承道按住了手腕。“别亮灯,这东西怕光,但更怕咱们打草惊蛇。”李承道的声音压得极低,青布道袍上沾着的雨珠滴在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两人借着月光往回走,刚到客栈门口,就看见林婉儿蹲在台阶上,手里捏着那根沾了黑泥的辣条。她的双丫髻散了一绺,贴在满是冷汗的额头上,脸色比白天更白。“师父,赵阳,那‘小鬼’不对劲。”她把辣条递过来,“我刚才摸了它消失的地方,地上没有脚印,只有一层细灰,像是……像是烧过的纸灰。”
赵阳接过辣条,用放大镜仔细看了看,眉头皱得更紧:“这上面的黑泥,和昨天石板缝里的一样,都有尸臭味。而且这辣条的油,比普通辣条稠,我怀疑里面掺的不是普通植物油。”
第二天一早,赵阳就在客栈的小厨房里摆弄他的“实验工具”——几个从药铺借来的瓷碗、一根银簪。他把辣条掰碎,放进碗里用热水泡开,待油浮上来后,将银簪放进去。没过多久,银簪的顶端就变黑了。“是尸油。”赵阳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这辣条里掺了尸油,所以才会有那么奇怪的香味,还能吸引孩童。”
林婉儿听得浑身发毛,攥紧了布包里的硫磺粉:“那周三娘肯定有问题!她的杂货铺里,说不定藏着尸油的来源。”
“走,去会会她。”李承道站起身,桃木剑在腰间晃了晃,怀里的甘草糖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
三人刚走到杂货铺门口,就看见周三娘正在扫地。她穿着件浅蓝色布裙,裙摆沾了些泥土,见他们来,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可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铺子后院瞟。“几位道长,是来买东西的吗?”
“我们想问问,你这辣条里的‘祖传配方’,到底是什么。”赵阳开门见山,目光落在柜台后的陶盆上,里面的辣条还冒着热气,甜辣的香味里裹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
周三娘的手顿了一下,扫帚落在地上,她弯腰去捡,指尖却在发抖:“就是普通的辣椒、面粉,还有些香料,没什么特别的。”
“是吗?”林婉儿突然往后院走,“那后院的地窖,藏的是什么?”
周三娘脸色骤变,冲过去拦住她:“姑娘别去!地窖里都是些腌菜,又潮又暗,没什么好看的!”
她越是阻拦,林婉儿越觉得不对劲,正要推开她,李承道却开口了:“周老板娘,我们不是来为难你的。只是这青泥巷接连丢了孩童,你这铺子的辣条又透着古怪,若你真想帮镇民,就该说实话。”
周三娘的嘴唇动了动,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我……我也是被逼的。”她抹了把眼泪,转身打开后院的门,“你们跟我来。”
后院很小,角落里种着几棵枯树,地上有新鲜的挖掘痕迹。地窖在院子最里面,用一块厚重的青石板盖着。周三娘吃力地推开石板,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还混着和辣条相似的腥气。
林婉儿举着手电筒往下照,地窖里摆着几个大陶缸,缸口用布封着。她走下去,打开一个陶缸,里面装的不是腌菜,而是切成段的辣条,上面还沾着黑色粉末。“这是什么?”她用镊子夹起一点粉末,凑近闻了闻。
“是……是从后山乱葬岗挖来的土。”周三娘的声音带着哭腔,“有人逼我用这土掺在辣条里,还要我每晚把辣条放在丢孩童的人家窗台上,不然……不然我女儿就会没命。”
“是谁逼你的?”赵阳追问。
周三娘刚要说话,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老栓举着刻刀冲进来:“你不能说!说了我们都得死!”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脸上的月牙疤因为激动而发红,手里的刻刀还在发抖。
“陈老栓,你来得正好。”李承道挡住他,“你给周三娘送的木娃娃,上面刻着孩童的名字,是用来做什么的?”
陈老栓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刻刀“当啷”掉在地上。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声音嘶哑:“是……是阿吉的师父,王术士逼我的。他说我欠他的赌债,要是不按他说的做,就把我扔进后山乱葬岗。那些木娃娃,是用来锁孩童魂魄的,每丢一个孩童,就要刻一个木娃娃,放在他的祭坛上。”
“王术士在哪?”林婉儿追问。
“他……他失踪了。”陈老栓的声音更低了,“半个月前,他说要去收‘食童鬼’,结果就没回来,只留下一只沾着辣条油的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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