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劲邪乎,得等他自己缓过来。”李承道收起折扇,走到里间门口,却没进去,只是盯着榻边的旧木柜,柜门上的铜锁锈迹斑斑,锁孔里塞着半片槐叶。周老板跟在他身后,脸上堆着假笑,手里还攥着酒坛:“李道长,这刘老板是不是也中了邪?要不要我再拿点药酒来,给大家压压惊?”
“不必了。”林婉儿突然开口,手里举着刚才包粉末的手帕,“这杯沿的粉末能致幻,还能让人身体出现对应的症状——赵阳看到缢亡的幻象,刘老板感觉被火烧,都是粉末在作祟。周老板,你这杯子,到底是从哪来的?”
周老板的笑容僵了下,眼神躲闪:“就是……就是十年前从观里捡的,我想着留个纪念,没别的意思。”
“纪念?”一个冷硬的声音传来,老郑从厕所方向回来,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布包,“十年前你请我和刘老板来运‘东西’,说的可是清理观里的废品,现在看来,是运尸体吧?”
这话像颗炸雷,林婉儿猛地看向老郑:“您参与过十年前的事?”
老郑打开布包,里面是个旧警徽,边缘已经氧化发黑:“我退休前是县公安局的,十年前接到过三清观的报案,说有道士失踪,可我去现场时,只看到周老板和刘老板在‘清理’,还说观里没人失踪。后来案子不了了之,我才知道,他们是怕我查出尸体的事。”
周老板脸色骤变,伸手就要抢布包:“你胡说!我没杀人!是那些道士自己作死,触了观里的禁忌!”
“什么禁忌?”李承道终于回头,目光锐利如刀,“是镇观符的禁忌,还是你偷符的禁忌?”
周老板的脸瞬间惨白,后退一步撞在木柜上,柜顶的铜铃突然“叮”地响了一声。林婉儿趁机走到神龛前,神龛上摆着的缺角八卦镜蒙着层灰,她伸手擦了擦,却摸到镜后有个硬物——用力一抠,竟掏出块巴掌大的旧木牌,上面刻着“李承道”三个字,字迹磨损严重,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师父!”林婉儿拿着木牌转身,声音发颤,“这是你的名字!你到底和十年前的案子有什么关系?”
赵阳不知何时醒了,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挡在李承道身前,桃木剑横在胸前:“师哥你别胡说!师父怎么会和旧案有关?这木牌说不定是别人仿造的!”
“仿造的?”林婉儿翻开陈姐落在桌上的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张泛黄的合影——照片上有五个道士站在观门前,中间的老道士身边,站着个年轻道士,眉眼和李承道一模一样,手里还拿着块木牌,正是她手里这块,“你看这张照片!师父明明就是十年前观里的人!”
“我……”赵阳还想辩解,却被李承道抬手拦住。李承道看着木牌,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是,我十年前确实在观里,是老观主的徒弟。”
这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老郑攥紧了警徽,周老板的嘴唇哆嗦着,像是想说什么,又不敢开口。林婉儿的心沉了下去:“那你为什么从来没说过?十年前的五个道士,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李承道的声音提高了些,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们是自愿死的,是为了封镇观符……”
“够了!”陈姐突然冲进正厅,头发散乱,白大褂上沾着点泥,手里举着张照片,“你还在撒谎!这张照片上,你手里拿着的就是镇观符!是你杀了他们,抢了符!”
众人看向照片,果然见年轻的李承道手里拿着张黄色的符纸,符纸上的纹路和杯底的符咒相似。林婉儿的手攥紧了木牌,指节泛白:“师父,这是真的吗?”
“假的。”李承道冷笑一声,走到陈姐面前,指着照片上的符纸,“这符纸的纹路是反的,是用照片翻印的假图。而且你忘了,十年前死者身上的符都是倒贴的,你刚才说我杀了他们,可你贴给老郑的符,却是真的——你只是被人推出来的棋子,真正想藏符的人,是周老板。”
陈姐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慌乱地看向周老板。周老板见状,突然抓起酒坛砸向地面,“哐当”一声,酒坛碎裂,里面竟藏着张黑色的符纸,符纸上画着扭曲的纹路,像无数条小蛇在爬。
“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谁也别想走!”周老板抓起符纸,就要往李承道身上贴,“这‘噬心符’,正好送你们去见十年前的道士!”
赵阳立刻举着桃木剑冲上去,剑尖抵住周老板的手腕:“休想伤害师父!”林婉儿也掏出“破邪符”,刚要上前,却见老郑突然挡在周老板身前,手里的警徽掉在地上:“别动手!他手里的符会反噬,谁碰谁死!”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陈姐悄悄退到门口,手里攥着个小布包,布包里露出半张黄色的符纸。她看了眼缠斗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转身消失在门外的雾气里,只留下一阵若有若无的脚步声,像有人在跟着她,又像……是她在跟着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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