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打在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上面走路。林婉儿站在门口,看着那朵枯萎的白梅,突然想起刚才在铜镜里看到的红衣人,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顺着脊背爬到后脑勺——这苏家古宅,果然不对劲。
那夜之后,古宅的诡异便像藤蔓般缠上了三人。第二日天刚亮,林婉儿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她睡前明明把门窗都关紧了,此刻西厢房的窗户却大开着,冷风卷着几片枯叶落在床脚,而她枕边,竟放着一缕红丝线,线尾还沾着点暗红,和香囊上的丝线一模一样。
她猛地坐起身,摸向枕边的香囊,还好,香囊还在,只是缠枝莲图案旁的黑指印,似乎又深了些,像有墨汁在里面慢慢晕开。“谁……谁进来过?”林婉儿声音发颤,目光扫过房间,梳妆台的铜镜蒙着层灰,却在镜角处,映出个模糊的红点,像是有人在外面窥伺时留下的痕迹。
这时,正屋传来赵阳的喊声,带着几分急促:“婉儿,快过来!师父这边出事了!”林婉儿抓起香囊塞进袖中,快步跑向正屋,刚进门就看见李承道站在三清像前,脸色铁青,而供桌上,放着一朵和昨夜一模一样的枯萎白梅,花瓣上的暗红水渍还没干透,顺着供桌边缘往下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又是这东西。”赵阳攥着桃木剑,指节发白,“我今早起来巡逻,刚到正屋就看见它摆在这儿,门窗都好好的,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李承道伸手捻起白梅,凑近鼻尖闻了闻,眉头皱得更紧:“这梅花里裹着的阴气,比昨晚的更重,像是……在认主。”
“认主?”林婉儿心头一跳,下意识摸了摸袖中的香囊,“是认……认谁?”李承道没回答,只是把白梅放在黄符上,黄符瞬间“滋啦”一声烧起来,冒出的黑烟不是灰色,而是诡异的暗红色,还带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宅子里的东西,盯上我们了。”李承道把烧剩的符灰扫在一起,“从今天起,晚上轮流守夜,谁都别单独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诡异事件愈演愈烈。第一天夜里,轮到赵阳守夜,他坐在正屋门口,桃木剑放在腿上,眼皮刚要打架,就听见东厢房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像是纺车转动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谁在那儿?”赵阳握紧桃木剑,悄悄往东厢房走。东厢房的门虚掩着,纺车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他猛地推开门,却发现屋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台老旧的纺车摆在墙角,上面缠着几缕红丝线,和香囊、林婉儿枕边的丝线一模一样。
赵阳走过去,刚要碰纺车,就看见地上散落着个线团,线团里裹着个亮晶晶的东西。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丝线,竟是半枚银簪,簪子上刻着个“苏”字,边缘还沾着点发黑的血迹,像是被人用力掰断的。
“师父!婉儿!快来看!”赵阳喊了一声,李承道和林婉儿很快跑过来。林婉儿看见那半枚银簪,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往后退了一步,撞在门框上:“这簪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在哪儿?”李承道追问,林婉儿却摇了摇头,只觉得头痛欲裂,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模糊的画面:穿红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绣香囊,手里拿着的,似乎就是这枚银簪。
第二天清晨,林婉儿换衣服时,又发现了怪事——她的贴身里衣上,竟多了几片缠枝莲刺绣,针脚细密,和香囊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只是颜色更浅,像是刚绣上去不久,针尾还露在外面,轻轻一碰就扎得皮肤生疼。
“这是谁绣的?”林婉儿拿着衣服跑去找李承道,声音里满是恐慌,“我昨晚脱衣服时还没有,怎么会突然多了刺绣?”李承道接过衣服,仔细看了看,又看了看林婉儿袖中露出的香囊,脸色凝重:“这针脚,和香囊上的一模一样,是同一个人绣的。”
“是……是苏玉瑶?”赵阳忍不住开口,他前几天听山下的村民说过,苏家小姐苏玉瑶最擅长绣缠枝莲,当年苏家出事时,她还没出嫁。林婉儿听到“苏玉瑶”三个字,头痛得更厉害了,她扶着墙,眼前的画面突然清晰了些:红衣女子绣完香囊,把银簪插进头发里,转身时,看到了门口的黑影,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师父,我想起来了!”林婉儿突然喊道,“那个红衣女子,她手里拿着的就是这枚银簪,她绣的香囊,和我手里的一模一样!”李承道眼睛一亮,立刻转身往正屋走:“快,跟我来,我好像在古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
三人回到正屋,李承道从箱子里翻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快速翻找起来。“找到了!”他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说,有一种邪术,能用活人魂魄炼制‘替身香囊’,香囊上的刺绣,会随着魂魄的怨念加深而扩散,还会在接触到的人身上留下印记。”
他顿了顿,又翻到另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画像:“这是我当年的故友,玄机子,他早年就修炼过这种邪术。十年前苏家请人做法,我怀疑就是他。”林婉儿凑过去一看,画像上的人戴着斗笠,看不清脸,可身形却和她脑海中那个黑影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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