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的喊声像一道惊雷,划破了静云苑的死寂。阿珠猛地坐起身,油灯的火苗在风里晃了晃,映得房间里的影子忽明忽暗,梳妆台上的青铜簪泛着冷光,像一双盯着她的眼睛。
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珠披上外衣,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李承道手里拿着罗盘,快步走向西跨院,罗盘的指针疯狂转动;林婉儿握着桃木剑,紧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过周围的阴影;赵阳则举着一盏灯笼,灯笼的光在雨雾里散开,照得地上的积水泛着寒光。
“柴房的门是从里面锁的,可我明明看到有影子在里面晃。”赵阳指着西跨院的废弃柴房,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柴房的门是破旧的木板门,上面挂着一把生了锈的铁锁,锁芯里还插着半截钥匙,显然是刚被人从里面锁上的。
李承道上前推了推门,门板纹丝不动。他从袖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门上,指尖掐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破!”黄符突然燃起,火光过后,铁锁“咔哒”一声弹开。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霉味夹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林婉儿举起灯笼往里照,柴房里堆满了枯枝败叶,角落里放着一个上锁的木箱,木箱上沾着几滴暗红色的血迹,地上还散落着几根乌黑的长发——和阿珠枕边的一模一样。
“谁在里面?”赵阳大喝一声,举起灯笼四处照。柴房里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像有人在暗处磨牙。林婉儿蹲下身,检查地上的血迹,眉头皱得更紧:“血迹还没干,人应该刚走没多久。”
李承道走到木箱边,仔细观察锁孔:“这锁是被人用特制的工具撬开的,而且撬锁的人手法很熟练。”他突然注意到木箱旁边的地上,放着一枚青铜簪——样式和伴月阁梳妆台上的一模一样,只是簪头的“苏”字刻得有些歪斜,边缘还有未打磨的毛刺。
“是假的。”林婉儿拿起青铜簪,指尖划过边缘的毛刺,“真簪子的绿锈是自然形成的,这枚的锈色是用颜料涂的,一刮就掉。”她把簪子递给李承道,“凶手故意留下这枚假簪,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青铜簪上,还是在警告我们?”
李承道捏着假簪,眼神锐利:“是陷阱。他知道我们在查,故意留下线索,想让我们跟着他的思路走。”他抬头看向柴房的屋顶,那里有一个破洞,足够一个人钻出去,“凶手是从这里逃走的,我们追!”
三人刚要从破洞追出去,就听到伴月阁方向传来阿珠的尖叫。李承道脸色一变:“不好,阿珠有危险!”
阿珠的尖叫是因为她看到了春桃。刚才院外的动静刚停,她就听到外间的门被轻轻推开,转头一看,春桃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眼神冰冷地盯着她。
“你都看到了?”春桃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一步步朝阿珠走近。阿珠吓得连连后退,后背撞到了梳妆台,铜镜“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映出春桃扭曲的脸。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看到。”阿珠的声音发颤,双手紧紧抓着梳妆台的边缘,指节泛白。她看到春桃的袖口沾着些绿色的颜料,和那枚假青铜簪上的锈色一模一样。
“晚了。”春桃举起匕首,就要朝阿珠刺来。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林婉儿握着桃木剑冲进来,挡在阿珠面前:“春桃姐姐,住手!”
春桃看到林婉儿,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冰冷:“林姑娘,这是苏家的家事,与你无关,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用毒烟杀人,用假簪设陷阱,这可不是家事,是命案。”李承道和赵阳也走了进来,把春桃围在中间。李承道盯着春桃的袖口,“你袖口的绿色颜料,和柴房里假簪上的锈色一模一样,你还有什么话说?”
春桃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她突然冷笑一声,眼神变得疯狂:“你们以为抓住我就完了?静云苑里的鬼,可不是我一个。三十年前死的那些丫鬟,还有贞娘的冤魂,都会来找你们的!”
她说着,突然举起匕首,朝自己的胸口刺去。赵阳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夺下匕首。春桃挣扎着,尖叫道:“放开我!贞娘要我报仇,我不能死!那些人都该偿命!”
李承道看着疯狂挣扎的春桃,眉头微皱:“贞娘的冤魂?你见过她?”
春桃停止了挣扎,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声音变得轻飘飘的:“我见过……她就站在伴月阁的铜镜里,没有脸,头发很长,她告诉我,要杀了所有姓苏的人,要让苏家断子绝孙……”
她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阿珠躲在林婉儿身后,偷偷看向铜镜——铜镜还倒在地上,镜面朝上,映出天花板的影子,可她总觉得,镜面深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李承道走到铜镜边,蹲下身,仔细观察镜面。镜面蒙着层灰,却异常光滑,他突然注意到镜面边缘,刻着一行细小的字,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贞娘血债,三十年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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