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再次涌来,将那身影吞没,只留下地上几缕黑色的头发,缠在树根上,像一条条小蛇。赵阳瘫坐在地上,看着表哥的生辰八字刻痕,又想起刚才那张惨白的脸,眼泪忍不住掉下来:“表哥他……是不是已经死了?”
李承道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望向森林深处,那里的白雾更浓了,仿佛藏着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三个不速之客。“还没到放弃的时候,”他沉声道,“但从现在起,我们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这森林里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
林婉儿握紧了手中的“破妄符”,符纸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却驱不散心底的寒意。她知道,这场关于贞子森林的探寻,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危险,还在前面等着他们。
夜幕彻底笼罩贞子森林,月光穿透稀疏的枝叶,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树影,像无数只张牙舞爪的鬼影。李承道掏出罗盘,指针却在疯狂打转,根本无法定位方向,他皱着眉将罗盘收进袖中:“这森林被人布了‘迷魂阵’,罗盘没用,只能跟着树干上的刻痕走。”
林婉儿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橘红色的火光在白雾中摇曳,勉强照亮身前的路。三人沿着刻有生辰八字的树干往前走,越往深处,空气中的腐臭味越浓,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赵阳走在最后,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每次回头,却只有晃动的树影,他忍不住攥紧了口袋里的桃木护身符,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师父,你看那棵树!”林婉儿突然停住脚步,火折子的光指向一棵粗壮的老槐树。这棵槐树的树干上没有刻痕,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孔洞,孔洞里渗出黏腻的暗红色液体,顺着树皮往下流,滴在地上的落叶上,发出“嘀嗒”的声响,像在滴血。
李承道上前一步,用手指蘸了一点暗红色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一点放在火折子旁烤了烤,液体瞬间冒出黑烟,散发出刺鼻的焦糊味。“是动物血,混了朱砂和槐木屑,”他脸色凝重,“有人故意用这种邪术伪装‘树灵’,就是为了吓退想进森林的人。”
赵阳看着那些渗血的孔洞,胃里一阵翻涌,他想起镇民说的“树缠魂”,传说被树灵缠上的人,会被树枝勒住脖子,血液会被树干吸走,最后变成一具干尸。“那……那些失踪的人,会不会被这棵树吸了血?”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
林婉儿拍了拍他的肩膀,从牛皮袋里掏出一张“镇邪符”,贴在老槐树的树干上:“别怕,这只是伪装的邪术,真正的树灵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可话刚说完,贴在树干上的“镇邪符”突然“滋啦”一声,冒出蓝色的火苗,瞬间烧成了灰烬,而那些渗血的孔洞里,渗出的液体变得更多了,颜色也更红,像真的鲜血。
“不好,快走!”李承道拉起赵阳,转身就往回走。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咔嚓”的声响,回头一看,老槐树的树枝正在疯狂生长,细长的枝条像毒蛇般朝他们袭来。林婉儿立刻掏出几张“斩木符”,扔向袭来的树枝,符纸燃烧的瞬间,树枝被拦腰斩断,断口处渗出更多暗红色的液体,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腐蚀地面。
三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往前跑,白雾中,树影在月光下不断变换形状,有的像披发的女子,有的像伸出的手,仿佛随时都会扑上来。跑了约莫一刻钟,他们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没有树木,只有一座用石头垒成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盒。
“师父,这里好像是个祭坛。”林婉儿走近石台,火折子的光照亮木盒,木盒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和之前在废弃木屋里看到的黄符上的纹路相似。李承道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几缕黑色的头发,用红绳绑着,头发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用毛笔写着:“三魂归木,七魄献祭,贞女睁眼,噬魂重生。”
“这是‘血祭树灵术’的咒语,”李承道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有人想通过献祭活人,唤醒所谓的‘贞女’,炼制邪物。”
就在这时,赵阳突然指着空地边缘的一棵树,声音颤抖:“师……师父,那里有个人!”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棵松树下靠着一个人,穿着青色的衣服,头发披散着,一动不动。林婉儿握紧桃木匕首,慢慢走近,火折子的光照亮那人的脸——竟是青川镇当铺的老板周万山!他的脸色惨白,双眼紧闭,嘴角挂着一丝黑色的血痕,像是晕过去了。
“周老板,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婉儿试探着喊了一声,没有回应。李承道上前检查,发现周万山还有呼吸,只是脉搏微弱,像是中了迷魂术。他从怀里掏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塞进周万山嘴里:“这是‘醒魂丹’,能解迷魂术,等他醒了,问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过多久,周万山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李承道三人,他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坐起来,往后退了几步,眼神惊恐地看着四周:“别……别靠近那棵树!树灵……树灵会缠上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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