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李家的祖坟?”赵阳看着那些墓碑,声音发颤。李承道没说话,拿起铁锹,在最大的一块墓碑前挖了起来。铁锹刚碰到土,就觉得下面有东西在动,他加大力气,一铁锹下去,竟挖出了一块带着血丝的活陈皮,陈皮上还缠着一根人的头发。
挖了大概有三尺深,铁锹突然碰到了硬东西。李承道小心地把土拨开,一具残缺的骸骨露了出来——骸骨的胸腔被掏空了,里面塞满了橘树的根,右手还紧紧攥着一块刻着“李”字的玉佩,玉佩上沾着的血已经发黑,却还能看出上面精致的花纹。
“这是……李阿橘的骸骨。”林婉儿看着那块玉佩,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在《辨妖录》里见过记载,二十年前,橘鬼岭有户姓李的种橘农户,一家五口被人杀了,只有哥哥李阿橘和妹妹李阿皮不见了踪影,听说李阿橘身上就戴着这么一块玉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周围的橘树突然“哗哗”响了起来,像是有人在哭。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女人从树后走出来,她的头发很长,遮住了半张脸,露出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嘴角还沾着橘汁似的红色液体。她手里拿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半片发黑的活陈皮,正是陈万山死时攥着的那种。
“你们终于找到了阿橘的骸骨。”女人的声音又冷又哑,像是被砂纸磨过,“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年了。”
“你是李阿皮?”李承道握紧了桃木钉,警惕地看着她,“那些蓝衫鬼影,都是你操控的?活陈皮,也是你做的?”
李阿皮突然笑了起来,笑声尖锐得让人耳朵疼:“是又怎么样?陈万山当年为了垄断陈皮生意,跟土匪勾结,把我们李家还有其他种橘的农户骗到橘鬼岭,杀了我们,用我们的尸体种橘树,培育活陈皮!我被他掳走,被迫给他炼了二十年的活陈皮,每天都要看着这些用我亲人魂魄养出来的东西,你们知道我有多痛苦吗?”
她指着林婉儿的手臂,眼神里满是怨恨:“陈皮咒是我下的,陈万山、王裁缝,都是我杀的!王裁缝帮着陈万山做浸过活陈皮汁液的蓝布衫,帮着他害了那么多人,他活该!陈青槐以为他改良了陈皮咒就能控制我,他太天真了——这活陈皮里,有我亲人的魂魄,只有我能操控它们!”
赵阳气得浑身发抖:“你报仇可以,为什么要连累婉儿?她跟这件事没有关系!”
李阿皮的眼神软了下来,看着林婉儿手臂上的纹路,轻声道:“我没想要她的命。陈皮咒的解药,就在橘鬼岭最深处的‘血橘树’里,那是用陈万山的血种出来的树,树上结的橘子,能解一切陈皮咒。但是……”她顿了顿,眼神又变得冰冷,“陈青槐肯定也在找那棵树,他想把血橘树里的活陈皮据为己有,用全镇人的命来给他续命。你们要是想救她,就得比他先找到血橘树。”
李承道看着李阿皮,心里满是复杂:“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你不怕我们坏了你的事吗?”
李阿皮拿起竹篮里的活陈皮,轻轻放在李阿橘的骸骨旁,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想让我哥和其他亲人的魂魄安息。陈青槐要是拿到了血橘树里的活陈皮,还会有更多人死去,我不想再有人像我一样,失去所有亲人。你们走吧,再晚一点,陈青槐的人就该来了。”
说完,她转身走进了橘树林,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树影里。周围的橘树又开始“哗哗”响,像是在为这个苦命的女人叹息。李承道看着林婉儿手臂上越来越深的纹路,握紧了铁锹:“我们现在就去橘鬼岭最深处,找血橘树。不管陈青槐耍什么花样,我们都必须拿到解药,救婉儿,也阻止他继续害人。”
赵阳点了点头,背起粗布包,扶着林婉儿:“婉儿,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很快就能找到解药了。”
林婉儿咬着牙,点了点头,手臂上的疼痛越来越剧烈,但她知道,自己不能放弃——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那些被活陈皮害死的无辜人,为了让他们的魂魄,能早日安息。
往橘鬼岭深处走的路越来越难行,地上的橘根盘根错节,像是无数条毒蛇缠在脚下,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林婉儿手臂上的橘皮纹已经爬到了肩膀,每走一步都觉得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疼得她额头直冒冷汗,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说话时都带着股橘腥味。
“师父,前面好像有光。”赵阳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透过茂密的橘树枝叶,能看到一点暗红色的光,像是火焰在跳动,那光周围的空气都泛着扭曲的波纹,连橘树的叶子都变成了诡异的深红色。
李承道掏出罗盘,指针疯狂地转动,最后死死指向那片红光,指针尖上竟渗出了细小的血珠。“那就是血橘树的方向。”他声音凝重,“陈万山的血养出来的树,怨气太重,你们跟在我后面,千万别碰周围的橘树枝——那些树枝能缠人魂魄。”
三人小心翼翼地朝着红光走,越靠近,空气里的血腥味就越浓。终于,一棵巨大的橘树出现在眼前——这棵树比周围的橘树粗三倍,树干是深褐色的,上面布满了类似血管的纹路,每道纹路里都流淌着暗红色的汁液,像是在流血。树枝上挂满了血红色的橘子,每个橘子都泛着淡淡的红光,树下还堆着十几具白骨,都是之前被蓝衫鬼影抓来的村民,骨头里还缠着橘树的细根,像是被树“吞”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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