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根的嘴唇哆嗦起来,突然转身就想跑,却被周富贵一把揪住衣领。周富贵的绸缎衫上还沾着泥,眼里满是红血丝:“马老根,你倒是说啊!我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妹妹?”林婉儿愣了一下,铜戒突然发烫,她想起周富贵铁盒里的照片,“你是马月娥的哥哥?那二十年前你为什么不回来?”
周富贵的脸瞬间垮了,他松开马老根,从怀里掏出那个上锁的铁盒,手指在盒盖上摩挲着:“我当时在缅甸进货,等我回来,村里的人都说月娥跟外人跑了。我不信,可没人肯告诉我真相,直到三年前,第一个村民失踪,我在他手里的番茄花上,看到了月娥当年教我绣的花纹——就是鞋面上这个。”他指着地上的红鞋,声音发颤,“从那时候起,我每年花期都来,就是想找到她的埋尸地。”
马老根瘫坐在地上,拐杖滚到一边。他看着周富贵手里的铁盒,突然笑起来,笑声里满是绝望:“找到又怎么样?人都埋了二十年了,早就烂成泥了!当年要不是她挡着路,我早就把番茄种卖给城里的商人了,哪用得着守着这穷村子!”
“所以你们就把她活埋了?”林婉儿的铜戒烫得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想起《南疆煞事录》里写的“活埋者怨气重,若埋于生旺之地,三年必成煞”,“埋在老槐树下?用番茄花盖在她身上?”
马老根点了点头,眼泪混着泥往下流:“是周富贵他爹出的主意,说活埋在番茄地,能让她的怨气养着番茄,结的果子更红。埋的时候,她还穿着红鞋,手里攥着刚摘的番茄花,说要等着她哥回来……”
“放屁!”周富贵突然暴怒,一把揪住马老根的衣领,铁盒“哐当”掉在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除了那张泛黄的照片,还有一本破旧的书,封面上写着“花煞术”三个字,书页上沾着粉色汁液,“我爹早就去世了,你少往他身上泼脏水!”
林婉儿捡起那本书,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得一阵寒意顺着指尖往上爬。书里夹着一张纸,是用马月娥的笔迹写的,上面画着暗棺的位置,旁边写着“若我横死,棺中埋花,煞起之时,血亲可解”。她突然抬头看向马老根:“你早就知道暗棺?你手里的钥匙,就是开棺的吧?”
马老根的眼神躲闪起来,他下意识摸了摸袖筒,却被赵阳一把抓住手腕。赵阳不知何时醒了,脸色还是发青,却死死攥着马老根的手:“你的左手……有刀疤,和死者身上的划痕一模一样。三年前的失踪案,是你干的吧?”
马老根突然像疯了一样挣扎,左手从袖筒里抽出来——果然有一道长长的刀疤,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粉色汁液。“是又怎么样!”他嘶吼着,“我儿子小虎三年前病逝了,我在暗棺里找到这本‘花煞术’,上面说用九个火命人的精血喂番茄花,就能借月娥的怨气让小虎还魂!我没错!我只是想让我儿子活过来!”
就在这时,村口突然传来疯妇陈阿婆的叫喊,比刚才更凄厉:“棺开了!煞出来了!老槐树底下,有血!”
众人循声跑去,只见老槐树下的泥土被翻了起来,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沾着粉色汁液,像是刚被人打开过。洞口旁边,放着一朵新鲜的番茄花,花瓣上沾着血——是陈阿婆的血,她倒在地上,额头磕破了,手里还攥着一块木板,上面刻着“马小虎之墓”。
“是我开的棺。”陈阿婆喘着气,眼神清明得吓人,“我早就知道你要借煞还魂,我当年亲眼看见你和周富贵他爹埋了月娥,也亲眼看见你三年前挖开暗棺……那里面根本没有月娥的尸骨,只有一个陶罐,罐子里装的是小虎的生辰八字!”
马老根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踉跄着后退,撞在老槐树上。林婉儿蹲在洞口,铜戒烫得厉害,她能感觉到洞里传来的煞气,比刚才在番茄地深处更浓,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心跳声——像是有活物在里面。
李承道突然按住林婉儿的肩膀,左眼的疤痕泛着红光:“别靠近,里面不是煞气,是‘活煞’——有人在里面养着月娥的怨气,用的是小虎的尸骨。”他话音刚落,洞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有人在里面走动,还带着番茄花被踩碎的“咯吱”声。
洞里的声响越来越近,像是有人赤着脚踩在番茄花瓣上,“咯吱”声混着黏腻的汁液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李承道将桃木剑握在手里,左眼的疤痕红得发亮——他能看见一团黑色的煞气正从洞口涌出来,煞气里裹着无数细小的粉色光点,像是被碾碎的番茄花魂。
“往后退!”李承道把林婉儿和刚站稳的赵阳护在身后,又看向周富贵,“你妹妹的怨气被人困在里面,现在煞气已成气候,硬闯会被反噬。”
马老根却像没听见一样,突然疯了似的往洞口扑:“小虎!我的小虎!”他刚靠近洞口,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渗出鲜血。洞口的煞气突然凝聚成一只手,指甲缝里夹着番茄花瓣,朝着马老根的方向抓了抓,又缩回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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