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示意他噤声,眼神复杂:“师父身上有很多秘密。”她早就觉得不对劲,师父对合欢镇的诡异似乎早有预料,那半块玉佩更是透着邪气。她握紧了手中的桃木佛珠,佛珠的凉意让她稍微冷静了些,“我们得小心,这合欢镇的事,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午夜时分,客栈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三人立刻冲出房门,只见伙计倒在走廊尽头,胸口插着一朵血红色的合欢花,眼睛圆睁,脸上是和之前那具绒尸一样的悔恨表情。而他的手指,正指向后山的方向。
林婉儿蹲下身,仔细检查伙计的尸体,发现他脖颈处也有细小的树根痕迹,只是比之前那具绒尸的更浅。“他刚被盯上不久,还没完全变成绒尸。”她站起身,看向后山的方向,黑气似乎更浓了,“那棵合欢树,正在加速制造绒尸。”
李承道面色凝重,收起了玉佩,红光消失不见:“七日内找不到根源,这镇子的人都会变成绒尸。”他眼神锐利如刀,扫过林婉儿和赵阳,“从明日起,婉儿去查绣楼的苏媚,赵阳跟着我去后山探查,我们分头行动。”
林婉儿看着师父转身离去的背影,总觉得他隐瞒了什么。那半块玉佩,那诡异的红光,还有他对绒尸的了解,都透着不对劲。她抬头望向窗外,后山的方向,似乎有一朵巨大的血花在夜色中绽放,散发着诱人又致命的甜香。
赵阳打了个寒颤,背后的破煞纹身烫得更厉害了:“师父,我们真的要去后山?那地方看着就邪门得很。”
“怕了?”李承道回头,眼神阴鸷,“修道之人,若惧邪祟,不如回家种田。”
赵阳攥紧铜钱鞭,咬了咬牙:“我不怕!只是觉得这合欢镇,处处都透着诡异,连空气都像是被诅咒了一样。”
林婉儿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桃木佛珠。她知道,从踏入合欢镇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卷入了一场致命的阴谋。那朵泣血的合欢花,那些失控的绒尸,还有师父隐藏的秘密,都像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紧紧缠绕,而破局的关键,或许就藏在那棵千年合欢树的阴影里。
夜风吹过,带来一阵女子的啜泣声,似远似近,夹杂着合欢花的甜香,让人不寒而栗。林婉儿的阴阳眼再次不受控制地睁开,她看到客栈的走廊里,无数半透明的影子在游荡,每个影子的胸口,都插着一朵小小的血绒球。
鸡叫头遍时,合欢镇还浸在浓得化不开的雾气里。雾气带着后山腐叶的腥气和合欢花的甜香,黏在皮肤上凉丝丝的,像是裹了一层薄冰。林婉儿揣着陈老栓塞来的碎布,踩着湿滑的青石板路往镇西绣楼去,布上的合欢花纹被雾气浸得发潮,与师父玉佩上的纹路重合得丝毫不差,让她心头沉甸甸的。
与此同时,客栈客房里,赵阳正被梦魇缠得死去活来。他蜷缩在床榻上,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抓着被褥,指节泛白。梦中,他回到了三年前的家乡,弟弟牵着他的衣角要去河边抓鱼,他却因为不耐烦推了弟弟一把,眼睁睁看着弟弟失足坠入湍急的河流,被浪花卷得无影无踪。
“不要!”赵阳猛地嘶吼出声,身体剧烈抽搐,一口鲜血从嘴角喷出,溅在床褥上,像一朵绽开的红梅。他豁然惊醒,胸口闷得像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惊魂未定间,他瞥见枕边静静躺着一朵白色合欢花,花瓣上沾着的血迹,正是他刚刚咳出的。
“二师弟!”林婉儿恰巧回来取符箓,见状快步上前,指尖搭上他的脉搏。脉象紊乱急促,带着明显的祟气入侵之象,与那些惨死的村民初期症状一模一样。她立刻从怀中掏出桃木佛珠,绕着床榻快步走动,口中默念驱邪咒,佛珠泛出淡淡的金光,笼罩着赵阳周身。
李承道闻声赶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不等林婉儿多言,转身从行囊中取出合欢花干、糯米和一小瓷瓶童子尿,动作麻利地在屋中布下一个简易法阵。“这是树妖引动了他心底的郁结,”李承道将桃木剑竖在法阵中央,剑身符文亮起,“怨气入体,七日之内找不到破解之法,他就会变成下一具绒尸。”
赵阳喘着粗气,虚弱地靠在床头,背后的破煞纹身烫得惊人,像是有一团火在灼烧:“师父……我梦见弟弟了……是我害死了他……”愧疚与恐惧交织,让他眼眶泛红,胸口的憋闷感再次袭来,又咳出一口血。
“执念是祸根。”李承道语气冰冷,却伸手将一张静心符贴在赵阳眉心,“树妖最擅利用人心的破绽,你若过不了自己这关,谁也救不了你。”他转头看向林婉儿,“绣楼那边有何发现?”
“苏媚的绣楼被合欢花围得水泄不通,”林婉儿递上那片碎布,“我没贸然靠近,却在巷口撞见了守林人陈老栓,他疯疯癫癫塞给我这个,还喊着‘血色绒球、绣楼琴声、百年前的新娘’。”
李承道接过碎布,指尖摩挲着上面的合欢花纹,眼神闪烁不定,半晌才道:“苏媚定是被树妖寄生了,她的《合欢曲》能引动人心底的郁结,是树妖制造绒尸的帮凶。”他话音刚落,客栈伙计匆匆跑来,递上一封烫金请柬,封面绣着一朵血色合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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