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被玄尘以“观山神真容”为由,围在晒谷场四周,脸上满是惶恐与好奇。林婉儿混在人群里,指尖捏着朱砂符咒,目光警惕地扫过每一个角落——她早已在晒谷场四周的槐树上,埋下了浸过艾草汁的桃木钉,布下了阳火阵,只待时机一到,便能引阵破邪。赵阳则守在村口的水井旁,确认最后一桶混了普通松花粉的井水,已经被村民们喝进了肚子里,这才松了口气,快步赶回晒谷场。
辰时一到,玄尘手持桃木剑,猛地挑起鼎中的怨粉,大喝一声:“山神降世,怨气化形!”
漫天淡黄色的粉沫瞬间飞扬起来,像是一场诡异的黄雨,落在村民们的脸上、身上。刹那间,人群里响起一片惨叫,村民们的眼神变得浑浊,瞳孔里布满血丝,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了身,纷纷朝着李承道的法坛扑来。
“李承道!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玄尘狂笑不止,手中桃木剑挥舞得越发凌厉,“这些村民的怨气,都是我为你准备的祭品!当年你害死同门,今日便让他们的后代,取你的狗命!”
李承道面色沉冷,不闪不避,反手抓起瓷瓶里的镇魂粉,朝着扑来的村民撒去。淡金色的粉末落在村民们身上,像是滚烫的烙铁,滋滋作响。被怨气操控的村民们发出痛苦的嘶吼,脚步竟生生顿住了。
“玄尘,你以为这些小伎俩,就能困得住我?”李承道的声音穿透喧闹,带着一股凛然正气,“当年你屠杀小山村,嫁祸于我,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玄尘的脸色骤然一变,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怒吼道:“胡说八道!明明是你炼出怨粉,害了全村人!我今日替天行道,有何不对?”
他猛地将桃木剑插进青铜鼎中,鼎中的怨粉瞬间沸腾起来,一股黑色的怨气冲天而起,化作无数狰狞的鬼影,朝着李承道扑去。那些鬼影,正是当年被玄尘屠杀的小山村村民的亡魂。
“师父!”林婉儿和赵阳齐声惊呼,就要上前相助。
“站住!”李承道大喝一声,眼底闪过一丝痛苦,却依旧杀伐果断,“这是我的旧债,我自己来还!”他摘下腰间的葫芦,拔开塞子,将里面最后一点镇魂粉倒在掌心。十年阳气温养,粉末早已染上淡淡的金光。他咬破指尖,将鲜血混进粉中,口中默念镇魂咒,猛地将粉末撒向鬼影。
“尘归尘,土归土,怨魂散去,莫再纠缠!”
金光所及之处,那些狰狞的鬼影像是被阳光照到的冰雪,瞬间消融。有几个执念较深的亡魂,在金光中显露出当年惨死的模样,朝着李承道作揖,像是在道谢,随后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里。
“不——!”玄尘目眦欲裂,状若疯魔,“那是我的心血!是我炼成的最强怨魂!李承道,我要你不得好死!”
他猛地扑到青铜鼎旁,一把抓起鼎中的怨粉,竟直接往自己脸上抹去。黑色的怨气顺着他的七窍钻进体内,他的皮肤瞬间变得铁青,双眼凸出,模样狰狞可怖。
“我要与你同归于尽!”玄尘化作一道黑气,裹挟着无数怨粉,朝着李承道撞来。
晒谷场四周的村民们,在镇魂粉和普通松花粉的双重作用下,已经渐渐恢复神智,看到这一幕,吓得纷纷后退。
“婉儿,启阵!”李承道一声令下。
林婉儿毫不犹豫,掏出火折子,掷向埋在槐树下的桃木钉。艾草汁遇火即燃,一道淡金色的火光瞬间冲天而起,形成一道火墙,将黑气困在其中。
赵阳也反应过来,快步冲到李承道身边,将提前准备好的普通松花粉撒向火墙。松花粉本是纯阳之药,遇火之后,阳气更盛,火墙瞬间变得炽热无比。
黑气在火墙中痛苦地嘶吼,玄尘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我不甘心……我本该称霸天下……”
李承道缓步走到火墙前,目光冷冽:“药无正邪,人心有善恶。你痴迷邪术,草菅人命,今日的下场,是你咎由自取!”
他抬手一挥,一道镇魂符飞入火墙。符纸燃烧的瞬间,黑气彻底消散,只留下一缕焦糊的气息。
阳火阵缓缓熄灭,晒谷场恢复了平静。村民们看着地上残留的怨粉,再想想之前的所作所为,纷纷后怕不已,对着李承道师徒三人磕头道谢。
李承道看着满地狼藉,眼底的冷冽渐渐褪去,只剩下一丝疲惫。他知道,这场争斗,远没有结束——玄尘虽死,可怨粉的隐患,却还没有彻底根除。
夕阳西垂,将松云山的影子拉得老长,青木村的炊烟袅袅升起,混着松针的清冽气息,终于驱散了连日来的阴翳。晒谷场上的狼藉已被清理干净,残留的焦糊味渐渐淡去,唯有地上几处发黑的印记,还昭示着那场惊心动魄的斗法。
村民们围在李承道师徒三人身边,脸上满是感激与愧疚。王老实领着众人,深深作揖:“道长,多谢您救了我们全村人的性命,之前我们还错信了玄尘那妖道的鬼话,真是糊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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