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终焉害怕的是什么,除了质量的缺失,也便是虚无的入侵了。
八万年的时光,虚无之影都没能侵蚀掉这层虚假的天穹,饶是渊也难以想象这个世界当初有着怎样辉煌的文明。
但这并不意味着着天幕无法被打破,毁灭之力是毁灭星神厌恶文明,为了摧毁文明,加速宇宙终焉而诞生的力量,其破坏性足以比肩开拓,粉碎琥珀王所造就的壁垒。
即便菲亚梅塔并非毁灭星神,但那虚假的天幕也并非琥珀王的晶壁,以她沉寂了四百年的毁灭之力,破掉它绰绰有余。
菲亚梅塔就这样直冲云霄,她的机甲不知承受了多大的负荷,人造的大气无法阻拦她的脚步,只身突破大气层,用毁灭之力破坏掉阻拦的虚数,不过数分钟时间,她便来到了月球的轨道,旋即积蓄力量等待着一个契机。
意外的是,菲亚梅塔本以为自己会被毁灭的意志冲垮,重新沦为战争的兵器,但她并没有,愤怒依旧,她却懂得如何调节,将之化作力量刺破这虚假的星穹。
“你觉得我会如你所愿吗?”终焉的诏刀轻而易举地刺破了菲亚梅塔那由绝灭大君所打造的毁灭之盔,也是,即便再如何神奇一位令使的造物怎能比得上另一位令使的力量,即便这只是一半的力量。
但,身为毁灭令使的造物,菲亚梅塔所追求的从来不是苟活,而是极致的毁灭——
“解放你的灵魂,是我最后的慈悲,请允许我收下,这具身躯的质量。”凯文说道,话虽诚恳,语气与神情却不见一丝一毫的变化,仿佛一位没有演技的戏子在陈述台词。
眼见菲亚梅塔气息淡漠,眼眸中的光芒淡去,本以为结束的凯文正欲带着菲亚梅塔回归大地,却见一抹色彩在遥远的星空中璀璨,而后无朝着这般世界涌来。
黑暗?不,黑暗本质上也是存在的一种,是人所定义的颜色,真正的“无”直到将一切吞噬,人们都无从察觉其的降临。
但身为人,身为存在本身,人却能用自己的意志去呈现虚无的概念,即无边无际的黑暗,因而当虚假的星辰被黑暗所取代,手上毁灭造物的褪色,凯文才意识到她早已完成了那至极的一击。
终焉的根本由往世的凯文所铸就,见证人类黑暗的未来,终是被执念所取代,无一幸免,成为了终焉的律者。
正是那份执念,继承了终焉的权能,可随着虚假之天的破损,世界轮回不再,结束的终焉变得毫无意义,八万年来的执念又怎能接受。
而在此时,最后的两万人已然登上了诺亚方舟,随着薛定谔按下切割按钮,出云所剩无几的四十万幸存者及其一部分的土地被分割,真正成为了海面上的无根浮萍。
虽逃过了终焉,却逃不过灭亡的命运...
“出云人的逃亡我能理解。”
凯文彻底绷不住,八万年的执念与凯文自身的意志发生了碰撞,令其身形飘忽不定。
......
“很明显他们长得和你一模一样。”
迦具土命一战爆发前不久,渊带着凯文抵达了月球,为他展示了那八具栩栩如生,仿若两个模子刻出来的男女尸身。
“这是...我?”凯文不可置信,一直以来他虽明了自身的诞生受到了引导,却也明白父母之前的爱意和对他的爱意不是作假,因而他从未对自身的诞生而疑惑。
但现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尸身却再一次抨击了他的内心,令他不自觉思考自身的诞生是否是“命中注定”。
“不必陷入自我怀疑。”
渊身为“过来人”对此早有觉悟,开口道:“当终焉降临的时刻,你或许会被记忆所压垮,认为自己成为了另一个人。”
“但记忆只是养料,自我才是人之根本。”
凯文沉默着,扭过头看着渊,询问道:“为何,你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也承受了另一个人,上千个琥珀纪的记忆,但我并不是他,我无法成为他也不会成为他。”
“我就是我,名字也好、记忆也好、复制人的身份也好,正是这些被计划的一切才成就了我。”
饶是凯文也没能意识到渊竟然是一个人的复制体,实际就连奥托也不曾知晓,但在渊被羁绊所束缚的现在,奥托即便知晓这一点也无用武之地。
他已经脱离了自我怀疑(自灭)的阶段,明了了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也正是因为经历过自灭,渊才不愿可能出现被顶号的凯文,陷入到对自我的怀疑之中。
“尽管圣痕中的记忆很繁杂,其中蕴含的执念很可怕,但我还是成功地解析出来了其中所包含的一切记忆。”
“之后的神战你不必登场,一是因为面对炎之神,你的天火毫无作用。”
“二则是在终焉登场之前,你必须了解以前的‘凯文’所经历的一切,就像打预防针一样。”
“放心,我已经过滤了其中不必要的‘情节’,话虽如此,你依旧有可能因为觉醒记忆而陷入自我怀疑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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